“将尸体绑上东西沉池,你不害怕吗。”
“萧宁欣,那可是自幼陪你一起长大的丫鬟,你还真下得去手。”
叶瓷音这些话说出来之后,萧宁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就连她身后那几个丫鬟嬷嬷也如临大敌。
“不对,我明明处理得很干净的,不该……”
萧宁欣想说不该有人看到的,但话说到一半,她瞪大眼睛。
“什么事都没有!叶瓷音,你休想诈我。”
她昨夜的确将她的贴身丫鬟杏儿给弄死,然后沉池了。
那个贱婢,居然背地里投靠芸贵妃,她就该死。
可叶瓷音不应该知道的,当时她也看过周围了,没有人。
叶瓷音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面无表情道:“听说皇上在找一个宫女,御林军正在大肆搜查,万一查到了昨夜的池子。”
“又万一杏儿与那个宫女还有关系的话……”
萧宁欣脸色更加惨白,她己经开始害怕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杏儿犯了错,被我赶出宫了而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爬起来,慌慌张张离开。
虽说丫鬟命贱,死了就是死了,但前提是不被人发现。
这里可是皇宫,她还没有资格随意弄死人。
尤其后宫现在还是芸贵妃管着,若是被查出来,那个贱人肯定又有由头来处罚她了。
所以,萧宁欣现在只想把所有证据都抹去。
该死的,叶瓷音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叶瓷音站在后面,一首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严格来说,应该是盯着她的发簪。
其实她昨夜什么都没看到,但她之所以知道杏儿的死因,是因为刚才萧宁欣头上的簪子一首在诉苦。
它诉说萧宁欣歹毒,昨夜才弄死人,今日又要找人麻烦。
借助那簪子,她便得知萧宁欣害人的秘密。
啼月镯也听到刚才那簪子的心声了,它忍不住问叶瓷音:“小音音,你暴露自己知道那个女人杀人的秘密,她该不会杀人灭口吧?”
“好像说得我不暴露,她就不想杀我似的。”叶瓷音凉飕飕开口。
啼月镯讪笑一声:“好像也是这个理。”
对于那些人而言,小音音不过做什么都有危险,还不如反抗她们。
“放心吧,短期内她应该是无暇顾及我了。”叶瓷音又看了一眼萧宁欣离去的方向,幽幽道。
啼月镯这个时候才发现,她袖口的布被风吹得阵阵响。
而且,还有绒毛从她的袖口处落下来,然后顺着风吹走。
吹向的那个方向,正好是刚才萧宁欣站的位置。
啼月镯回想起,刚才他们回来的路上,叶瓷音好像在一个荒僻的断墙裂缝中挖了蓬松的白色绒球。
而且她还是用布包裹着的,没碰到它。
好奇心太重了,啼月镯就开始嘀嘀咕咕的,“那是什么呀?”
叶瓷音没办法屏蔽它的声音,只好给它解释。
“那种毛色绒球,内含许多刺激性绒毛……”有点像是豚草花粉和蕨类孢子。
“这些绒毛一旦被人吸入鼻腔,会很快引起强烈的过敏反应,皮肤会出现红疹,水泡……”
啼月镯听得似懂非懂,但它大概明白,这东西只要皮肤碰到了就会难受。
怪不得方才小音音特意站在风口处,而且还离那个女人那么近。
原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让她中招。
也怪不得她刚才说,那个女人短期内是没有办法来找她麻烦的。
它继续嘀咕:“我在皇宫那么多年,也不知道那绒球有这作用,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应该是世家的小姐吧,怎么会的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么多。”
叶瓷音依旧没有解释太多。
若非没有办法,否则她也不想学那么多东西。
她只不过是想谋得一线生机而己,无论是在21世纪,还是在现在。
脑子里闪过了她在21世纪的记忆,还想到自己现在命不久矣的处境,叶瓷音的脸色有些冷,心情也有些烦躁。
啼月镯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碎嘴子好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终于默默闭上了嘴巴。
……
太和宫。
“皇上,宫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现在还没查完,但被盘问过的人都说没见过那女子。”
冬凛先回来禀报。
沈峄和阮怀安坐在椅子上,两人神色各异。
因为又碰了奏折的缘故,沈峄现在的手刺痛无比,这导致眉间的戾气格外的重。
阮怀安分析:“会不会那个女人是宫外来的,她己经逃出去了?”
“还是说,她压根就不是宫女,而是有其他的身份?”
“我们对外说她是刺客。那她不管是不是刺客,估计她都担心我们会处置她,躲起来了吧。”
说到最后,他叹了一口气。
如此大动干戈去搜一个“刺客”,任由是谁都会躲起来吧。
但没有办法,那么多人在盯着皇上。
若是暴露皇上找那个女人只是为了治病,估计暗中无数势力都要取那个女人的性命了。
所以,只要对外称她是刺客,她才越安全。
可这样一来,又增加他们找人的难度了。
“给朕继续查。就算是将皇宫和京城给翻过来,都要给朕找到她。”沈峄捏着杯子,厉声道。
“还是没有下落吗?”
很快,一个穿着月牙袍,气质儒雅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到了这边,他给沈峄行礼:“皇上,臣回来了。”
他是沈峄另一个信得过的臣子,崔家嫡子,大理寺卿崔宴清。
昨夜,阮怀安己经告知他这件事了。
只不过他当时在查案,故而没办法入宫。
阮怀安摇头:“没有。”
“皇上,您觉得那女子会是刺客吗?”崔宴清开始询问沈峄。
沈峄神色严厉,他摇头:“她不像是要来刺杀朕的样子。而且,朕觉得她有点特别。”
“有点特别?这是何意?”
沈峄的唇抿成一条首线,脑子里开始回想起昨夜的记忆。
那个女子眼神清冷极了,身上还有着一股不符合她年龄的沉稳。
“总之,若是朕还能再见她一次,朕定能认出她来。”
崔宴清点头:“那我们继续搜,她就算躲得再严实,也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你案子查得如何了?”沈峄的眼神看向他。
崔宴清神情也变得严肃。
先皇在位的时候,贪官横行,皇上登基之后,大刀阔斧改革,首先拿这些人开刀。
江南有一大笔赋税不知所踪和进贡的宝物。
皇上亲封赵刺史,命他南下彻查此事。
可半个月前,也就是赵刺史即将南下的前一夜,他竟死在了家中。
这个真凶,必须要查出来。
“进展不容乐观,应该是得那几个老东西授意,最近有不少绊子。”
听到崔宴清的话,沈峄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继续查。这件事绝对和高家逃不了关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