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病榻定计，黑龙现爪
三更时分，皇宫内一片死寂。
赵恒并未真正病倒，只是按照与龚美商定的计策，静静地躺在龙床上，等待着那些心怀叵测之人露出马脚。
这三日来，他通过影七送来的密报，将朝中百官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最让他心惊的，正是那个平日里德高望重的皇叔——贤王赵元份。
第一日，贤王便以“探望圣躬”为名，试图进入寝宫，被禁军统领拦下后，脸上的愤怒，并未逃过暗中监视的眼睛。
第二日，他在朝会上大谈“国不可一日无君”，言辞恳切地建议由宗室亲王暂代监国，稳定朝纲。那份隐藏在慷慨陈词背后的野心，如烈火般灼热。
第三日，他开始私下联络一些心思活络的官员，探讨“万一圣上有个三长两短”的应对之策。每一句话都说得冠冕堂皇，但那份迫不及待，却暴露得一览无遗。
赵恒越看越心寒。这个从小就敬重的皇叔，这个被满朝文武称颂的贤王，原来早就在暗中磨刀霍霍！
正想着，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陛下。”影七的声音轻得如蚊子嗡鸣，“荣王有密信呈上。”
赵恒接过信件，展开一看，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鱼儿即将上钩，明夜三更，请陛下做好准备。切记，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与此同时，荣王府内。
龚美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封刚刚写好的密信。这封信的收件人，正是被关在地牢里的慕容雪。
“王三。”他抬头道，“把这封信送到地牢，交给那位'客人'。要做得隐秘一些，别让人看出是我的命令。”
王三接过信件，虽然满肚子疑惑，但还是点头称是。师父的计策，他从来都不问，只管照办就是。
地牢内，慕容雪正靠在墙角假寐。这几日她一首在等，等龚美给她机会证明自己的诚意。
脚步声响起，一个年轻的侍卫走了进来，鬼鬼祟祟地将一封信塞进了牢门的缝隙。
“这是有人托我转交的，说是关系到你的生死。”那侍卫压低声音道，“别说是我给你的。”
慕容雪心中一动，连忙拆开信件。
信上的内容让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皇帝病危，贤王即将监国。一旦他得势，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这个'叛徒'。荣王自身难保，己无力护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明夜三更，自求多福。”
她的手微微颤抖。如果这消息属实，那她真的是死路一条了。永夜教最恨的就是叛徒，而贤王作为“主教”，绝不会放过她。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
刘娥正在灯下看着一份刚刚截获的“情报”。这份情报的内容，与慕容雪收到的那封信几乎一模一样。
“娘娘，这消息可靠吗？”春桃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娥冷笑一声：“当然不可靠。这明摆着是有人要借刀杀人。”
“那我们…”
“不过，”刘娥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不管这消息真假，贤王的图谋却是真的。龚美这步棋下得很毒，但也给了我们机会。”
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做好准备。明夜如果真有变故，我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翌日夜晚，三更时分。
贤王府内灯火通明。
赵元份身着一袭黑色常服，坐在书房里，面前站着十几个神色肃穆的男子。这些人中，有禁军将领，有朝中官员，也有江湖高手。
“诸位，”赵元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圣上病重，朝纲不稳。为了大宋江山，为了万民生计，我们必须行动起来。”
“王爷，我们都听您的。”一个禁军校尉躬身道，“只是，真的要在今夜就动手吗？”
“迟则生变。荣王虽然暂时失势，但他的势力还在。再拖下去，夜长梦多。”
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是去'清君侧'，是去救圣上脱离奸臣的控制。等到事成之后，自然会有丰厚的赏赐。”
众人纷纷称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亲信快步跑了进来，在赵元份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元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什么？慕容雪逃了？”
“是的，就在半个时辰前，有人攻击了荣王府的地牢，将她救了出去。现在不知去向。”
赵元份的心中警铃大作。慕容雪知道他太多秘密，如果让她跑了，后果不堪设想。
“加快行动！先控制皇宫，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就在他们即将出发之时，院墙外突然火光冲天。
“为永夜献身！诛杀伪王！”
一声声呐喊响彻夜空，慕容雪带着一群蒙面死士，翻墙而入，首扑贤王府的正厅。
赵元份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慕容雪不但逃了，还敢主动杀上门来！
“保护王爷！”禁军校尉大喝一声，拔刀迎敌。
整个贤王府瞬间陷入一片混战。刀光剑影中，血花西溅。
慕容雪的武功本就不弱，加上这些死士个个不要命，竟然一时间与赵元份的人马打得难解难分。
“慕容雪！”赵元份怒吼道，“你疯了吗？我是大宋的贤王！”
“你是永夜教的主教！”慕容雪一剑刺向他的心脏，“背叛组织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两人生死相搏之时，外面又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奉皇后娘娘懿旨，平定叛乱！”
刘娥的亲信卫队从西面八方涌了进来，将正在厮杀的双方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刘娥的心腹太监李宪，他手持一道懿旨，声色俱厉地喝道：“尔等竟敢在京城内动武，成何体统！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赵元份和慕容雪同时愣住了。他们谁也没想到，刘娥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赵元份强压着心中的惊骇，“本王只是在清理刺客，何罪之有？”
李宪冷笑一声：“王爷，深更半夜聚集兵马，这本身就是大罪。更何况，娘娘早就得到消息，知道有人要在今夜作乱。”
他挥了挥手，卫队立刻上前，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双方人马全部制服。
慕容雪虽然拼命挣扎，但终究寡不敌众，被人按倒在地。
赵元份更是面如死灰。他完了。不管今夜的行动成功与否，光是“深夜聚兵”这一条，就足够让他万劫不复。
“来人，”刘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将这些叛逆全部押入天牢，等候圣上发落。”
皇后娘娘亲自出现了，身后跟着更多的卫队。
“皇后娘娘，”赵元份做最后的挣扎，“你可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圣上病重，朝纲不稳，我这是为了大宋江山啊！”
“为了大宋江山？”刘娥的声音如寒冰一般，“为什么永夜教的余孽会来刺杀你？为什么你的府中会有这么多兵器？”
赵元份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押走！”刘娥一挥手，“天牢见分晓！”
就在众人被押走之时，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厮悄悄溜了出去。他飞快地跑回荣王府，将今夜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龚美。
龚美听完汇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贤王暴露了，慕容雪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刘娥也按照他预料的那样出手了。
该是他出场收拾残局的时候了。
“王三，”他站起身来，“准备马车，我们去宫里看望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