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龙骨铸就，铁甲初成
海风带着咸腥味，吹过这片僻静的海湾。
龚美站在悬崖上，俯瞰着下方正在施工的庞大工地。
“主人，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郑方指着下方的海湾，“三面环山，一面临海，进出只有一条水道。而且这里远离商道，平时根本没人来。”
龚美目光扫过那些忙碌的身影。数百名工匠正在海湾边平整土地，准备建造一座前所未有的造船厂。
“从全国各地调来的船匠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郑方回答，“一共三百二十七人，都是各地最好的船匠。不过…”他有些犹豫，“他们对您要造铁船的事情，议论很多。”
“议论什么？”
“有人说这是违背天道，有人说铁船必沉无疑。昨天晚上，还有几个老船匠偷偷跑来找我，说要劝您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
龚美笑了：“让他们议论去。等船造出来，他们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神迹。”
三个月后，海湾边己经建起了一座规模宏大的造船厂。
巨大的厂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墨白正在一堆钢材前发愁。他手中拿着一块刚刚铆接好的钢板，上面的接缝处己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这样不行。”墨白摇头，“传统的铆接工艺根本承受不了海水的冲击。船体一旦下水，这些接缝就会开裂。”
旁边的工匠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是造船的行家，但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钢铁船体，传统的经验完全派不上用场。
“要不我们还是改回木船吧？”一个老船匠小声建议，“铁船实在太难了。”
“不行。”墨白断然拒绝，“主人既然说要造铁船，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要做的是解决技术问题，而不是退缩。”
他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块钢板，陷入沉思。
他想起了在格物院见过的一个实验——用火焰将两块金属熔合在一起。
“或许可以试试焊接。”墨白自言自语。
“焊接？”旁边的工匠不解，“那是什么？”
“就是用高温将两块钢板的边缘熔化，然后让它们重新凝固成一体。”墨白解释着，“这样接合的强度会比铆接高很多。”
与此同时，铁庚正在另一间厂房里忙碌着。他的任务是研制出适合造船的特种钢材。
“普通的钢材在海水中撑不了多久。”铁庚看着面前一排排的钢材样品，“必须找到防腐蚀的方法。”
他己经尝试了十几种不同的配方，在钢材中加入各种金属。有些能提高硬度，有些能增加韧性，但都无法完全解决腐蚀问题。
“师父，要不咱们在钢材表面涂层？”一个年轻的工匠建议。
“涂什么？”铁庚问。
“桐油？或者生漆？”
铁庚摇头：“那些东西在海水中泡不了多久就会脱落。我们需要的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拿起一块刚刚出炉的钢材，这是他最新的配方——在钢中加入了一定比例的锡和铜。
“试试这个。”铁庚将钢材放入海水中，“如果这次还不行，我就重新调配。”
龚美每天都会来造船厂视察进度。看着工匠们遇到的种种困难，他并不着急，很有耐心地指导着。
“主人，这个焊接技术确实有效。”墨白兴奋地汇报，“焊接后的钢板强度比铆接高出三成，而且密封性也更好。”
“很好。”龚美点头，“那船体的建造可以开始了。”
“还有一个问题。”郑方走过来，“这么大的船，需要的钢材数量太惊人了。按照图纸计算，至少需要三千石钢材。”
“三千石？”一个工匠倒吸一口凉气，“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龚美淡然一笑：“钱不是问题。乾坤商行现在资金充裕，而且朝廷也会大力支持。”
正说着，陈德平匆匆赶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手中拿着一叠账册。
“龚兄，这个月的开支又增加了。”陈德平苦笑道，“光是钢材费用就花了八万两银子，加上工匠的工钱、设备采购、运输费用…总共十五万两。”
“辛苦了。这些投入都是值得的。等铁甲舰建成，我们的回报将是百倍千倍。”
陈德平虽然心疼银子，但对龚美的眼光从来不怀疑。当初投资蒸汽机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担心，结果现在乾坤商行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我相信龚兄的判断。”陈德平点头，“只是这个投入规模，确实让人心惊。”
龚美胸有成竹，“这艘铁甲舰一旦建成，到时候，整个东海的商路都将掌握在我们手中。”
六个月后，巨大的船坞里，工匠们正在进行龙骨铺设仪式。一根长达八十尺的钢铁龙骨，在众人的推动下，缓缓移向预定位置。
“小心点！”郑方大声指挥着，“这根龙骨重达三千斤，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数十名工匠齐心协力，用滑轮和撬棍将这根巨大的钢铁龙骨精确地放置在船坞底部。
“好了！”随着郑方的一声令下，龙骨稳稳地落在了预定位置上。
围观的工匠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真的是铁的…”一个老船匠摸着龙骨，满脸不可思议，“这么重的东西，真的能浮在水上？”
“当然能。”墨白自信地回答，“等你们看到整艘船的时候，就会明白什么叫做奇迹。”
接下来的日子里，船体的建造进入了快车道。一根根钢铁肋骨被安装在龙骨上，形成了船体的基本框架。
传统的船匠们起初还对这种建造方式充满疑虑，随着船体框架的逐渐成型，他们被这种前所未有的壮观场面深深震撼了。
“这简首就是钢铁巨兽啊！”一个年轻的工匠仰望着己经初具雏形的船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船！”
“而且还是铁的！”另一个工匠补充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
郑方站在船体旁边，作为一个造了一辈子木船的老船匠，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参与建造一艘钢铁战舰。
“王爷，”郑方对龚美说，“我现在终于明白您的用意了。这艘船一旦建成，会改变整个海战的格局。”
“不仅仅是海战。”龚美看着逐渐成型的船体，“它还会改变贸易、运输、探索…整个海上世界都会因为它而改变。”
与此同时，格物院里的墨白也在为船用蒸汽机的改造而忙碌着。
“船用蒸汽机必须更小、更轻，但功率不能降低。”墨白对着图纸思考，“而且还要解决海水腐蚀的问题。”
他己经设计出了第三版的船用蒸汽机方案。这个版本的蒸汽机采用了更紧凑的结构，重量比陆用版本减少了三成，但功率反而有所提升。
“最关键的是密封性。”墨白指着图纸上的一个部件，“海上环境恶劣，蒸汽机必须能够在颠簸和潮湿的环境中稳定运行。”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采用了多重密封设计，并且使用了铁庚新研制的防腐钢材。
“师父，这个设计真的很巧妙。”一个年轻的工匠赞叹道，“把蒸汽机安装在船体中央，既能保证稳定性，又能有效传递动力。”
墨白摇头，“我们还需要设计一套完整的动力传递系统，让蒸汽机的力量能够高效地传递到明轮上。”
造船厂外围，狄青带着一队武部精锐日夜巡逻。这个秘密项目的保密级别极高，任何无关人员都不得靠近。
“将军，今天又有几个商人想要进入海湾。”一个士兵汇报道，“说是要做生意。”
“按规矩办。”狄青冷冷地说，“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警戒区域。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是！”
狄青虽然不完全理解龚美在造什么，但他知道这个项目对大宋的重要性。
无论如何，他都要确保项目的绝对安全。
一年后，海湾里的造船厂己经完全变了模样。巨大的船坞里，一艘庞然大物正在成型。
钢铁船体己经基本完工，巨大的明轮安装在船体两侧，甲板上预留着火炮的位置。
“太壮观了！”陈德平站在船体旁边，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这简首就是海上的钢铁城堡！”
龚美登上甲板，俯瞰着整艘船。虽然还没有完全建成，但这艘蒸汽铁甲舰己经展现出了令人敬畏的威势。
“主人，按照进度，再有三个月就能完工了。”郑方兴奋地汇报，“到时候，这艘神船就能下水试航了。”
龚美满意地点头，“这艘船将成为大宋海军的旗舰，也将成为我们称霸海洋的利器。”
他望向远方的海面。“辽国、高丽、倭国…”龚美轻声自语，“很快，你们就会见识到真正的海上霸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