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寄礼不再装乖,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抄在兜里,微微歪着头,下颌微抬,冷冷地看着对方,像是在审视。
“你是故意来套我话的?”
曾琳心里一片冰冷,没想到陈寄礼今天的本意就是想帮岑珠找她麻烦的,她竟然还花时间打扮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她索性也不想跟他周旋了,“对,我知道你们俩什么关系,我也知道她和你弟弟是什么关系!”
“陈寄礼,那可是你亲弟弟,你知道岑珠和你弟弟是什么关系吗?你们两兄弟被一个小姑娘耍的团团转你知不知道?!”
……
岑珠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听见的就是曾琳这么句话。
空口无凭的指摘、谗言、诋毁。
究竟是她的作业内容有问题,还是别的什么有问题,她心里己经有了答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没想到陈寄礼会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我和岑珠是什么关系?”
陈寄礼的语气依旧散漫,但是声音却冷了几分,他笑了下,“那您说说,我和岑珠什么关系?陈颂安和岑珠又是什么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和作为老师的你对她的态度有什么关系?”
曾琳没料到陈寄礼会这么问,刚才的气焰也被他的一声声诘问浇灭,含糊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
“那您怎么就能说。”
“我们两兄弟被她耍了呢?”
“曾老师,您是人民教师,不会因为几句闲言和碎语就把个人情绪带到学生的身上吧?”
曾琳被陈寄礼这两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你说的这些问题和岑珠的成绩无关,岑珠的成绩是零分,就是因为她没有交作业。”曾琳说。
“好,曾琳。”
陈寄礼忽然对她换了个称呼,自己的名字从他那张凉薄的唇里说出来,也依旧令她心动。
他说:“那我现在换个身份和你对话。”
曾琳看着对面的陈寄礼,很不想承认自己现在竟然十分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陈寄礼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他的眼里有疑惑,有矛盾,甚至有些挣扎,像是在试图重塑自己曾摇旗呐喊过的思想观念,这是一个艰难且缓慢的过程,但他似乎只用了几秒钟。
下一秒,在他眨眼后的瞬间,一个新的世界观在他的身体里组构成功了。
他又调整了一个姿势,端坐在椅子上,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交叉放在身前,认真地看着对面的曾琳。
曾琳被他忽然深邃的眼神盯的心脏漏了一拍。
他说:“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个可能有点晚了,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给你一个道歉。”
曾琳愣了一下:“什么?”
“在跟你接触的过程中,我不太专心,甚至有点敷衍,没有给你应有的尊重,并且在与你产生的对话中,可能因为我自身性格的缺陷说了一些有些尖锐的话,忽略了你的感受,这些我很抱歉。”
“并且我妈确实是在我们两个都不太了解对方想法的前提下,强行促成我们见了几次面,让我们双方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我妈的做法也有所欠缺,在这个问题上,我代我妈跟你道歉。”
“你……”
曾琳看着他,眼圈有些泛红,她别过眼,不想在自己的瞳孔里继续倒映他的身影。
“所以,”陈寄礼继续说:“我希望我曾经犯下的错误,不要波及到无辜的人。”
“岑珠是一个很认真、努力的女孩,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给她造成什么本不该她承受的因果。”
她看着窗外那棵树,扭曲与模糊隔挡了视野里的那片绿。
陈寄礼竟然可以为一个女孩出头做到这个地步。
他哪有什么性格缺陷,不过是因人而异而己。
站在门外的岑珠迟疑地敲了敲门,曾琳眨了眨眼,强行整理着自己的情绪,也没看门口是谁,说了句进。
首到岑珠站在陈寄礼身后,曾琳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她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既然是一起来的,干嘛还一前一后过来?”
陈寄礼皱了皱眉,看到身后的岑珠,眼神一顿。
岑珠说:“我们不是一起来的。”
在今天来之前,岑珠是想好好地跟曾琳解释一下作业的事情,解开这其中的误会。
但现在,她只想说完自己想说的话,顺便再把陈寄礼带走。
她看着曾琳:“作业我交了,小组作业我也参与了,不存在什么影响小组成员的事情。”
“但现在我作业没了,小组作业上也没我的名字,我的成绩是零我不在乎,毕竟我的优秀也不是您给我打一个分数就能证明的,我的能力不需要任何人来为我证明。”
岑珠站在她面前,掷地有声地说。
“至于我和陈寄礼的关系……”
岑珠顿了一下,她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陈寄礼,陈寄礼看着她,微吊了下眉梢,像是也在等着她的下文。
岑珠眼底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随后十分肯定地说:“嗯,我们是在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