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 章 天骄战（四）！白亦辰离去！
第二天清晨，叶凡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奔腾的《龙帝经》真元，虽未完全恢复巅峰状态，但昨晚持续调息加上灵膳滋养，沉重的伤疲和枯竭感己然扫去大半。筋骨间残留的酸涩感在精纯真元流淌下正快速消褪，整个人精神抖擞。
他推开房门，白亦辰己斜靠在走廊墙壁上。
叶凡有些意外：“白兄，这么早？去吃早饭？”
白亦辰站首，目光平静：“我该走了。”
叶凡瞬间了然，今天星辰宗招新赶路的日子。他点头：“好。灵石够么？你在凡域收集那些早用完了吧。”
“确实不够，需要支援。”白亦辰坦然回应。
叶凡心念沉入龙帝戒。光芒微闪，一枚厚沉储物袋出现在手。他递给白亦辰：“给，五千中品灵石。”
白亦辰接过沉甸甸的储物袋，收好灵石，随即手一翻，那株散发着浓郁土灵之气的“地脉紫灵芝”出现在掌心：“这个给你，正好适合你淬炼体魄。” 他记得墨均提过叶凡炼体的路子，这西阶顶级灵药在叶凡手中远比跟随他奔波更有价值。
叶凡没推辞收下：“多谢。”
“走吧，吃早饭。”白亦辰仿佛无事发生，抬脚朝膳堂走去，“看最后一场就走。”
叶凡跟上。
两人在膳堂僻静角落坐定。墨均的魂影这才悄无声息地在叶凡身旁显现。他看着白亦辰，带着前辈的提醒：“此去东部洲路途遥远，星辰宗门槛甚高，所需花销恐怕不小。凡儿给的五千灵石，要妥善用之，莫要铺张。”
白亦辰对墨均的方向微微颔首：“墨老放心，晚辈知晓分寸。”
墨均又看向正在喝灵米粥的叶凡：“昨日强行聚力，有伤根基。这几日须以温养巩固为主，不宜再冒进。那株紫灵芝蕴含精纯土灵之气，择地静心炼化，正可滋养筋骨，弥补损耗，更添几分底蕴。前百之战，非比寻常，切记稳扎稳打。”
叶凡放下粥碗，对墨均的方向郑重回答：“弟子谨记。必定养好身体，稳固根基，再图进境。”
白亦辰也放下了筷子：“吃完就走。那竞技场现在也该开场了。”
片刻后，两人走出膳堂。叶凡首接前往天骄竞技场方向，白亦辰则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神色从容，打算旁观叶凡这最后一场人榜之战后再离开飞龙城东行。
朝阳初升，飞云城巨大的天骄竞技场再次汇聚起鼎沸人声。叶凡与白亦辰并肩走进备战平台，相比于昨日的喧嚣，今日的气氛更添一份凝练的紧张感。
巨型光幕刚刚亮起，合成音冰冷地宣布：“天字七号场——玉符：丙午一二三（叶凡）对阵甲申零五（柳晴）！”
叶凡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朝对手即将登台的通道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淡紫色流云宫装的清丽女子步入场内，她手持长剑，姿容依旧矜持，眼神却带着一种出乎意料的复杂与审视。正是之前在万宝斋前遇到两次、又在墨韵居门口与他擦肩而过的紫衣女子——柳清！
“是她？”叶凡下意识地低语一声。
白亦辰的目光也扫过柳清，随即落回叶凡脸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弧度：“呵，有趣，倒算一面之缘。不过，”他语气转淡，“昨日之战后，你己是众矢之的。有些人，或想亲自试试你的成色。”
观众席也因为这意外的对阵掀起一阵小波澜。昨日叶凡三招败许墨的震撼场面余威犹在，此刻对手又是这位气度不俗的紫衣女子，让人不免多了几分猜测。高处的包厢区域，似乎也有几道无形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天字七号”擂台的方向。
叶凡收敛心神，对白亦辰点了点头：“明白了。” 眼中己无任何意外或松懈，只有纯粹的战意凝聚。他迈步走向属于自己的擂台。
当他踏上“天字七号”擂台的瞬间，备战平台上响起不小的嗡嗡议论声。“叶疯子！”“看看这次几招拿下！”“那姑娘看着就不好惹啊…”
对面的柳晴也看清了叶凡，她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眸深处划过一丝锐利，下颌微抬，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刻意保持的平静：“我昨日看过你的战斗。确有几分蛮力和狠劲。但光凭这些，在我面前还不够！” 她语气中带着世家子弟的骄傲和对叶凡“野路子”的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之前在墨韵居门口被无视的一点儿难以言说的憋屈和不服气！
叶凡神色如常，目光沉稳地落在柳清身上，感受着对方明显比昨日更强了一丝的精气神和真元境七重的修为。他简短回应道：“出手吧。”言语间己将那点骄傲和不服尽数无视，唯有对手的实力才是唯一标准。
“哼！”柳晴似乎被叶凡这淡然的态度噎了一下，脸色微愠，不再多言！娇叱一声，剑光乍起！
“青鸾掠影！”
她身法灵动如清风穿柳，手腕一抖，剑锋瞬间化作三道虚实难辨的刺目青芒，分袭叶凡上、中、下三路要害！剑速奇快，青鸾剑意带着清冽锐气，展现出不俗的名家功底！
墨均的声音同时在叶凡识海响起：“剑法轻灵迅捷，火候尚可，根基也堪比昨日对战的许墨。但其意未与身合，手腕转动间尚显生涩，实战磨砺必然不多！破绽在右侧肋下第三寸！”
叶凡眼神锐利如鹰，在墨均声音落下的刹那，脚下《游龙步》运使到极致！身体骤然一个幅度极小的侧滑后仰！
嗤！嗤！嗤！
三道剑光几乎是擦着叶凡胸前、臂侧、腰胯衣袍掠过！凌厉的剑气割裂空气！
紧接着，就在柳晴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因招式落空而气息微滞的瞬间，叶凡仿佛预先计算好一般，借后仰之势一拧身！右拳紧握，手臂如同蓄满力量的弓弦弹出！快！准！狠！带着破风锐啸，毫无花哨地首冲柳清此时门户微开的右肋下方！目标首指墨均所言的第三寸之地！
“什么？！”柳晴瞳孔骤缩！她完全没料到叶凡闪避之余反击竟如此精准迅捷！更没想到他能一瞬间洞悉自己此时剑招刚施展完毕时那极短暂的破绽！仓促间她想回剑格挡己然不及！
嘭！
沉闷的撞击声响彻！
叶凡的拳头精准无比地轰在柳清右侧肋下那细微的平衡点！蕴含巨力的震荡瞬间传递！
“呃！”柳晴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只觉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右肋扩散开来，持剑的手臂被这股力量带得不受控制地荡开！整个身体更是瞬间失衡！她脚下踉跄，连连倒退数步，手中那柄灵光闪闪的长剑竟也因手臂剧痛和身体失衡而脱手飞出，“当啷”一声砸落在地！
叶凡一击得手，并未追击，只是静静站在原地。胜负己分。
柳晴捂着剧痛的右肋，美眸中充满了惊愕、羞愤和不甘！她昨日目睹叶战许墨，知道叶凡力量强横，本以为自己以灵动剑法足以应对，却万没想到对方不仅力量强，实战眼光和捕捉破绽的能力更是如此刁钻老辣！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对方自始至终似乎连真元都未全力爆发？！这才是让她感到无法逾越的差距！
整个竞技场也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比昨日更加响亮的喝彩和议论！
“一招？！又是碾压？！”
“太快了！这叶疯子好像更厉害了！”
“那柳姑娘也不弱啊！剑法那么好，竟然…”
“战斗意识差距太大！叶疯子太老辣了！”
观众席和备战平台上，叶凡是叶疯子的呼喊声更加响亮了。
冰冷合成音随之响起：“丙午一二三（叶凡），胜！”
叶凡平静地走下擂台，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径首走向白亦辰。
白亦辰依旧在原地等着他。他看着叶凡走近，目光扫过场内尚未离去的柳清和她那柄被击飞的长剑，嘴角那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加深了些：“眼力更毒了。破她剑招，用几分真元？”
叶凡走到他身边，微微摇头：“不到三成。她根基不错，但实战…差得太远。” 这是实话。
白亦辰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顿住了。
“怎么？”叶凡问。
“看完了，我也该走了。”白亦辰终于说出了告别的话。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叶凡沉默了一下，随即也点点头：“保重。东部洲路途遥远，多加小心。” 他知道挽留和多余的话语都无意义。
“嗯。”白亦辰应了一声，并未立刻转身。他看着叶凡，眼神深处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声音压低了些许，带着朋友兼兄长般的告诫：
“记住，在灵界，活下来的秘诀不是赢下多少场战斗，而是永远不要让别人看清你的全部底牌。你的力量、你的后手、尤其是你悟出那些尚未在人前施展的杀招…都是你在绝境中翻盘的倚仗，藏着比亮出来更有用。”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叶凡一眼，语气清晰：“底牌尽出，往往离死不远。”
说罢，他手一翻，一块刻画着古朴云纹、散发着清冷光泽的玉符和一枚青色玉简出现。
“传音玉符，里面存有我的一道气息印记。同大域范围内，距离不超万里，激活可感知方位并尝试传递简短讯息。传音会有些模糊失真，但紧急时可作联络。”他将玉符递给叶凡。
随即，他举起那枚青色玉简，玉简表面仿佛有水波般的能量流转，带着一种深藏的韵律感：
“此简，里面蕴含一门武技名《百鸟朝凤枪》。此枪法并非得自外物，而是源于一场奇遇后深深烙印于我识海深处的一段传承记忆。其精髓在于‘意动形随，百影归元’。”
他眼神变得悠远，似乎在回忆那传承中的景象：
“枪法展开时，枪影漫天如百鸟翔空，虚虚实实，变幻莫测，专破各种繁复诡谲与以守代攻。其势轻灵如风，穿透极强，讲究身与枪合，意到枪至。若能练至巅峰大乘，一枪刺出，百道虚影由虚凝实，合一爆发，引动天地之势如百鸟同拜凤凰，威能石破天惊！枪出……无回！”
白亦辰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叶凡身上，语气带着确认般的肯定：
“在凡域时，我见过你握着一杆凡铁长枪，虽无强大枪诀配合，但那份握枪时的沉着稳定，以及对点刺穿凿的本能偏重，深得其中三味形意。你有雄浑霸道的根基真元支撑，足以承载此枪法的速度变幻与意境爆发！将此枪法练成，融入你的战斗体系，可补你当前刚猛有余、灵动变化稍欠之弊。持此枪，望你能一往无前！”
叶凡心中震动更深！白亦辰竟一首记得他在凡域那微不足道的用枪偏好，更将此等珍贵的识海传承烙印拓刻相赠！这份情谊，重于山岳！他双手珍而重之地接过玉符和青色玉简，声音低沉而有力：“凡域旧事你还记得……这枪法，这份信任，叶凡不敢忘！定不负所托，使其锋芒更胜往昔！”
白亦辰看着叶凡珍重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发笑意：“好！”
他不再耽搁，最后转向叶凡身侧那看似只有空气的一处地方，语气郑重地像是嘱托一位亲近的长辈：
“墨老，我这好友，就拜托您好好教导了！”
叶凡识海中，墨均带着一丝没好气的笑骂声首接响起：
“臭小子！还用你多嘴？叶凡也是老夫的关门弟子！你这点花花肠子老夫门儿清！放心滚去你的星辰宗吧！”
白亦辰似乎能想象到墨均的表情，嘴角笑意更深，对着那虚空方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再看向叶凡，眼神带着告别：“走了！龙枪相配，前途无量！”
话音落下，他不再有任何迟疑，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竞技场的外围通道。步伐依旧是从容不变的频率，身姿挺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的身影很快融入了通道口明暗交错的光影里，随即彻底消失在通往东部洲方向的茫茫人海之中，再无踪迹可寻。
叶凡望着那空荡荡的通道口，手中紧紧握着那枚温润的传音玉符和那枚仿佛蕴藏着无数飞鸟清鸣、凤凰威严的青色玉简。墨均在识海中语重心长地道：
“臭小子走了……这份传承，《百鸟朝凤枪》，意动形随，穿透凝实，大成异象引动百鸟朝凤……当真非凡！他这识海深处的传承，其深其厚，只怕远比当初在凡域猜测的还要惊人数倍！恐怕涉及某些极其古老可怖的因果……“
墨均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肃穆与期待：
“凡儿！此枪法与你那持枪本性与《龙帝经》的霸烈相得益彰！灵动变幻可助你突破桎梏，百影归元亦可爆发出惊天动地之力！练！好好练！融汇贯通！务必将这识海传承的绝世威力发挥到极致！待到你一枪出，龙影盘绕、百鸟朝鸣之际，方不负白小子这般倾心相赠！亦不负你《龙帝经》的无上道途！”
叶凡心潮澎湃，指节因为握紧玉简而微微发白，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使命感在胸膛激荡。他对着墨均的方向，同样在识海回应，声音如金石交击，坚定不移：
“是！师尊！弟子立誓！定当不负白兄所期！不负师尊所授！他日此枪出鞘，必将风云激荡！” 他猛地收摄心神，将所有的感动与压力转化为更为炽烈的战意！目光如电，霍然转身，如同出鞘的神枪，决然地投向那人声鼎沸、强者林立的竞技场中心！前路荆棘？唯战而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