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太初之棺

青铜巨棺缓缓浮出归墟核心，棺身缠绕着比先前二十八口棺椁更加古老的锁链，每一根都铭刻着晦涩难明的原始符文。整片归墟空间在它的威压下震颤，连太虚镜的光芒都被压制得黯淡三分。

陆沉瞳孔微缩，体内残存的帝血竟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那是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共鸣，仿佛棺中沉眠之物与他同根同源，却又截然不同。

“太初……”苏雨薇龙瞳收缩，本能地退后半步，“这口棺的气息……比天道还要古老！”

“轰——！”

棺盖突然震动，一道裂缝缓缓裂开，刺目的金光如岩浆般喷涌而出！陆沉猛然抬手，太虚镜化作屏障挡在众人身前，金光与镜面相撞，竟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

“退！”陆沉低喝，雷火帝印在眉心炽烈燃烧，“这不是我们能硬抗的东西！”

众人急速后撤，唯有陆沉屹立原地，死死盯着棺中逐渐显露的身影——

那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却身披星辰编织的长袍，双眸闭合，仿佛沉眠了万古岁月。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胸口插着一柄漆黑长矛，矛尖不断滴落着粘稠的暗金色血液，每一滴落下，都让归墟的空间扭曲一分。

“这是……”陆沉呼吸微滞。

【宿主小心！】太虚镜的器灵镜玄声音颤抖，【此乃“原初之影”——三十六界诞生前，太虚镜的第一任主人！】

“什么？！”陆沉心神剧震。

棺中之人突然睁眼。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只有无尽的星河在其中流转。他的目光落在陆沉身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终于……等到你了。”

声音响起的刹那，陆沉如遭雷击，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破碎记忆——

浩瀚星海中，一面古镜诞生于混沌，镜光分化三十六界……

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手持古镜，却在某个时刻突然将长矛刺入自己胸口……

无数世界在哀鸣中崩塌又重组，最终化作如今的格局……

“唔……！”陆沉闷哼一声，七窍渗出血丝。这些记忆太过庞大，几乎要撑爆他的神魂！

“沉哥！”苏雨薇想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别过来！”陆沉咬牙低吼，“他在用记忆污染我！”

棺中“原初之影”缓缓抬手，胸口的漆黑长矛嗡嗡震颤：“很痛苦吧？这些本该属于你的记忆……”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来，拔出它，你就能知道一切真相。”

陆沉死死盯着那柄长矛，体内帝血疯狂躁动，竟有种不受控制想要上前触碰的冲动。

“别听他的！”镜玄在神识中尖叫，【那矛是“终焉之器”，一旦拔出，三十六界将重归混沌！】

陆沉猛然惊醒，雷火之力在掌心凝聚：“你究竟想干什么？！”

“原初之影”轻笑：“我只是想……回家。”他抬起苍白的手指，轻轻点向陆沉眉心，“而你，就是我的船。”

“轰——！”

一道金光贯穿虚空，首奔陆沉灵台！千钧一发之际，太虚镜自主护主，镜面翻转，竟将这道金光折射向归墟深处！

“咔嚓——”

被金光击中的虚空如玻璃般碎裂，露出其后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无数个与陆沉长相相同的尸体漂浮在黑暗中，有的残缺不全，有的化作枯骨，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胸口都插着漆黑长矛！

“看到了吗？”原初之影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这些都是失败品！而你……将是最后一个！”

陆沉遍体生寒，他终于明白了——

归墟根本不是天魔的阴谋，而是一场持续了万古的筛选！

筛选一具……能承载“原初”的完美躯体！

“休想！”陆沉怒吼，太虚镜全力催动，雷火帝印彻底燃烧，“我就算自毁神魂，也不会让你得逞！”

“晚了。”原初之影诡笑，“从你踏入归墟那一刻起，仪式就己经开始。”

他话音未落，陆沉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沉哥！！”五女同时惊呼。

苏雨薇毫不犹豫割破手腕，龙血化作锁链缠住陆沉：“抓紧我！”

姬瑶银弓满月，九支破界箭同时射向青铜巨棺；白灵九尾暴涨，狐火焚烧虚空；楚月柔祭出山河玺镇压天地；柳清荷双手结印，现世科技与修真法诀融合，一道数据洪流冲击棺椁！

五股力量交汇的瞬间，原初之影终于变色：“你们……怎么可能干扰‘太初’的法则？！”

“因为她们……”陆沉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来不是你的计算范围内！”

“轰——！！！”

太虚镜突然炸裂，无数镜片如流星般射向三十六界。每一块碎片都映照出不同的未来，而最大的那块……径首刺入了原初之影的眉心！

“啊——！！！”

凄厉的惨叫中，青铜巨棺轰然闭合，归墟开始崩塌！

“走！”陆沉用最后的力量撕开空间裂缝，将五女推出归墟。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原初之影在棺中狰狞咆哮：“没用的……我们终会再见……”

黑暗吞噬了一切。

——————

青玄界，雷火帝族祖地。

五女从空间裂缝中跌出，而陆沉……没有回来。

太虚镜的碎片如雨般洒落诸天，其中最大的一块坠入祖地祭坛，镜面上缓缓浮现一行血字：

“找到所有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