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镜枢归位
月华池水剧烈沸腾，苏雨薇心口浮现的菱形碎片散发出亘古沧桑的气息。陆沉体内的七块碎片同时震颤，竟牵引着他向池中走去。
"沉哥别过来！"苏雨薇突然痛苦蜷缩，"镜枢剥离会..."
她的话被一阵骨骼脆响打断。背部肩胛处皮肤撕裂，两只晶莹龙翼不受控制地展开！更骇人的是，额角断裂的龙根处重新生出珊瑚状的金色龙角，与先前星辉巨龙的角一模一样！
【警告！镜枢激活宿主隐性血脉】
【目标正在龙化（进度37%）】
柳青璇的药杵当啷落地："原来如此...当年小姐将魔龙精血与镜枢一起封入你体内，就是为了..."
"平衡。"陆沉太虚镜照向苏雨薇，镜光下可见她心脏被金色网络包裹，"星辉是净化后的龙力，与镜枢相互制约。"
他强忍经脉剧痛踏入月华池。池水接触皮肤的刹那，镜痕爆发灼热烈痛——这是月华在与帝炎对抗！
"你出去！"苏雨薇用龙翼护住心口镜枢，"我现在控制不住龙化..."
"我知道镜枢怎么安全取出。"陆沉握住她龙角，额头相抵。
三千年前的记忆碎片在二人识海铺开：雷火大帝剖开自己的心脏，将镜枢一分为二。一半留给继承帝血的长子，一半封入拥有月神血脉的龙蛋...
"需要双生子合力。"陆沉引导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镜痕，"就像当年..."
苏雨薇龙瞳剧颤。她看到陆沉镜痕深处藏着半枚虚化的镜枢投影——这才是帝脉真正的传承方式！
"会很疼。"她指尖发颤。
"比不过你这些年受的苦。"
龙爪刺入镜痕的刹那，陆沉浑身肌肉绷紧如铁。金红帝血顺着苏雨薇指尖流入她体内，与星辉龙力交融成奇异的光流。当两股力量达到完美平衡时，心口镜枢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完整镜枢一分为二，半枚留在苏雨薇体内维持龙力平衡，另半枚缓缓升起。其形如月，其纹如星，正是太虚镜最核心的部件！
【获得镜枢（9/9）】
【太虚镜完整度：100%激活倒计时：12时辰】
陆沉刚接住镜枢，整个月华池突然结晶化！池水凝固成无数面小镜子，每面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片段——这是镜枢归位引发的时空涟漪。
"走！"柳青璇用药杖砸开通道，"镜域要重构了！"
三人刚冲出洞窟，后方山体就坍缩成一点星光。悬浮在半空的镜枢自动飞向陆沉胸口，与其他七块碎片开始融合。
苏雨薇的龙翼龙角逐渐收回体内，但眉心多了枚星辉与蓝芒交织的印记。她握住陆沉的手："现在去哪？"
"妖族圣山。"陆沉望向天际魔气光柱，"但在那之前..."
他划破手腕，用帝血在虚空绘制复杂符纹。血液燃烧成金焰，凝成三支箭矢模样。
"血魂箭？"柳青璇倒吸凉气，"你要分魂？！"
"敖璇集齐八块碎片，我们来不及两头兼顾。"陆沉将三支箭分别交给苏雨薇，"一支给姬瑶，一支射向魔渊，最后一支..."
他忽然将苏雨薇拉入怀中，吻住她眉心印记。箭矢化作流光没入她体内："留给你防身。"
柳青璇识趣地背过身去捣药。苏雨薇耳尖通红，却坚定地回抱陆沉："我等你。"
简单三个字，重若千钧。
......
妖族圣山，囚龙渊。
姬瑶浑身是血地靠在岩壁上，银弓只剩半截。她面前躺着十几具妖族侍卫尸体，而更深处的牢笼里，白灵被九根封魔钉贯穿要害，吊在半空。
"坚持住..."姬瑶又吐出口血，"我带你..."
"小心后面！"白灵突然尖叫。
银光闪过，姬瑶勉强侧身，仍被利爪撕开后背。偷袭者舔着爪上鲜血，竟是妖王白辰！只是他双眼漆黑，周身缠绕着与月神殿主如出一辙的魔气。
"月神家的小丫头。"白辰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感，"你父亲临死前，也是这么不自量力。"
姬瑶瞳孔骤缩："是你杀了他？！"
"不，是他自己蠢。"白辰掌心浮现半块青铜碎片——正是太虚镜柄，"非要调查什么双生子传说..."
他猛然捏碎碎片！无数青铜粉末化作利刃风暴席卷而来。姬瑶绝望地闭上眼，却听见"叮"的一声清响——
苏雨薇的血魂箭自动激活，在千钧一发之际展开镜幕！箭中蕴含的陆沉分魂持剑而立，雷噬剑爆发的雷狱瞬间反杀！
"这是...陆沉？！"白辰惊怒交加地后退，"不可能！他明明..."
分魂不言不语，剑锋首指妖王眉心。就在双方即将交锋时，囚龙渊突然剧烈震动！山壁裂开巨大缝隙，一道白光呼啸而入！
"父王小心！"白灵拼命挣扎。
为时己晚。白光精准命中白辰后心，露出本体——竟是第二支血魂箭！这支箭不仅贯穿妖王，余势更击碎囚禁白灵的锁链！
"灵儿..."白辰眼中魔气短暂消散，"快跑..."
第三支箭接踵而至，却在触及他眉心时化作镜光。陆沉的声音响彻囚龙渊："白叔，看着我。"
镜光映照下，妖王识海中的魔种无所遁形——那是条盘踞在妖丹上的黑龙虚影！太虚镜力如手术刀般切入，硬生生将魔种剥离！
"啊！！！"白辰抱头惨叫。当最后一丝魔气被净化时，他脱力跪地："陆...沉..."
分魂接住坠落的白灵，将她交给姬瑶。小狐狸己经奄奄一息，九根封魔钉仍插在要害。
"拔不得..."白辰虚弱道，"钉上涂了蚀魂散..."
姬瑶银瞳泛起血色。她突然割破手腕，让银血淋在封魔钉上："以月神之名，换命！"
银血与魔钉相触，发出腐蚀声。白灵的伤口开始愈合，而姬瑶却迅速衰弱下去——她在用月神血脉替白灵承受剧毒！
"你疯了？"白辰想阻止却被分魂拦住，"月神血与蚀魂散相冲，你会..."
"死不了。"姬瑶惨笑，"我体内...有魔龙精血..."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秘密！白灵苏醒时，正看到姬瑶银发转黑、眼角浮现龙鳞的可怖模样。
"瑶...姐..."
"别碰我！"姬瑶踉跄后退，"毒发时我会失控..."
分魂突然将太虚镜力注入她眉心。镜光下可见毒素被逼到左手，整条手臂迅速龙化。
"暂时压制。"分魂声音开始飘忽，"本体在..."
话音戛然而止。分魂消散的瞬间，姬瑶腰间的传讯玉符亮起，浮现陆沉急促的声音：
"魔渊异变！敖璇用八块碎片强行打开太虚之门，疑似召唤域外天魔！我和雨薇即刻前往，你们速回..."
通讯突然扰。最后传来的画面让三人毛骨悚然——魔气光柱中，赫然浮现着与星辉巨龙一模一样的脸！
"不对！"白辰突然变回人形，"那不是敖苍，是..."
他话未说完，整座圣山突然离地而起！无数符文在山体表面亮起，组成庞大的传送阵。而在山底最深处，传来青铜镜柄的共鸣震动——原来妖族圣山本身就是最后一块碎片！
"该死！"白辰抱起白灵，"所有人撤离！圣山要传送到魔渊了！"
姬瑶看向自己龙化的左臂，咬牙撕下银甲残片裹住："来不及了..."
她银弓指向正在升空的圣山底部："镜柄在那里。若让敖璇集齐九块碎片..."
白辰九尾暴涨："我送你下去！"
......
与此同时，魔渊外围。
陆沉和苏雨薇望着眼前景象，震撼失语。原本的魔渊遗址上空，八块太虚碎片组成环形门扉。门中伸出无数星辉触手，正攫取方圆千里生灵的精血！
更可怕的是，门扉中央那张与陆沉一模一样的脸，正逐渐凝实成躯体。
"那不是敖苍。"苏雨薇龙瞳剧颤，"是..."
"雷火大帝。"陆沉握紧仅剩八块碎片组成的太虚镜，"或者说，是他被污染的那部分。"
镜光照耀下，星辉躯体内部清晰可见——心脏位置跳动的不是器官，而是一团蠕动的黑雾，雾中隐约有张扭曲的龙脸！
"敖苍当年确实发动了换魂，但只成功一半。"陆沉分析道，"大帝将恶念分离封入龙蛋，善念留在帝陵。而月神殿主他们...从头到尾拜错了主子！"
苏雨薇突然按住心口："沉哥...圣山..."
地面剧烈震动！远空浮现妖族圣山的轮廓，正以惊人速度逼近。山底射出一道青铜光柱，与魔渊上空的八块碎片产生共鸣！
"不好！"陆沉太虚镜全力催动，"必须阻止..."
为时己晚。圣山在最后一刻改变轨迹，重重砸在魔渊对面！山体崩裂露出核心——第九块镜柄碎片自动飞向门扉！
九块碎片终于齐聚，太虚之门彻底凝实。星辉躯体缓步走出，每踏一步，大地就多一分晶化。
"本帝...归来..."
声音响彻云霄的刹那，陆沉和苏雨薇同时吐血跪地！他们体内的帝血与龙力竟不受控制地流向那具躯体！
"它在吸收同源力量！"苏雨薇艰难地抓住陆沉，"走..."
陆沉却露出决然之色。他看向手中尚未完全融合的太虚镜，突然割开自己心口！
"沉哥！"
"九块碎片齐聚才能激活完整太虚镜。"陆沉将染血的心镜按在苏雨薇眉心，"但还差最后一步——镜守献祭。"
他吻住她惊愕的唇，镜力如潮水涌入："活下去。"
苏雨薇想反抗，却发现自己被镜光禁锢。她眼睁睁看着陆沉转身冲向星辉躯体，八块碎片环绕周身如星辰——
"这一世，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太虚镜爆发的光芒吞没天地。强光中，苏雨薇看到陆沉的身体在分解，而星辉躯体胸口...竟被照出个镜形缺口！
"原来如此..."她突然明悟，"沉哥才是..."
最后的意识里，九块碎片在虚空重组，凝成完整的太虚镜。镜面映出的，是她泪流满面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