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穿成校园文里的作死炮灰（十）
面上闪过一丝懊恼，忘了锁起来了，吓到他了吗，是不是又要躲着我了。
摊开的笔记本左侧贴着几张照片——都是谢厌的侧脸。有他在图书馆看书时微微皱眉的样子，在戏剧社排练时专注念台词的神情，甚至还有一张他在食堂被辣椒呛到流泪的糗态。
谢厌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这些日期，最早的甚至早于系统发布任务、他主动接近裴烬的时间。这些记录在他刚来这个世界去学校的第一天就开始了，裴烬一首在...观察他，为什么？
"找到想要的了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笔记本"啪"合上。裴烬倚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白色T恤被浸湿了一片，贴在胸膛上。他的目光落在被合上的笔记本上，又移回谢厌涨红的脸上裴烬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让谢厌的心跳更快一分。洗衣液的香气混合着水汽扑面而来，谢厌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看到了？"裴烬停在一步之遥，湿漉漉的手指抬起谢厌的下巴。
谢厌想说没有，但谎言在那些照片面前太过苍白。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出乎意料的是，裴烬笑了。不是平时那种讽刺的冷笑，而是一个真实的、带着无奈的笑容。
"吓到了？"裴烬的拇指擦过谢厌的下唇，触感滚烫。
谢厌的眼前突然闪过一幅画面——天台上，他第一次主动接近裴烬时，闻到的就是这种雪松混着薄荷的气息。原来那不是偶然，裴烬早就...
他到底是为了谢家少爷的身份接近我还是....
“这就吓到了还没完呢，谢厌，才刚刚开始。”裴烬很自然的躺到了他的旁边。
？这不对孩子。
“睡吧，明天还要排练。”
“睡吧。"裴烬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只是略微嘶哑。
谢厌愣住："就...这样？"
裴烬挑眉："你想继续？"
"闭眼。"裴烬命令道，手指轻轻梳理着谢厌后脑的头发。
谢厌本以为在这样情况下自己绝对睡不着，但裴烬的体温和规律的心跳像是最好的安眠药。他的眼皮渐渐变沉，意识模糊前，听到裴烬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谢厌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裴烬靠在床头，借着月光凝视那张熟睡的脸。谢厌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了个好梦。他的手指还揪着裴烬的衣角，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裴烬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掖好被角，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向阳台。夏夜的风带着未散的暑气，他摸出烟盒，熟练地抖出一根点燃。
橙红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裴烬深吸一口，让尼古丁充斥肺部。从谢厌发现他笔记里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本子其实是故意放在那的，有些东西也是故意写上去的。
他本以为自己会愤怒，会羞耻，但实际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奇怪的释然——就像长久背负的重担终于放下，又有些心疼和不忍。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景安发来的消息：“你说谢厌知道你的目的会怎么样，谢二少。”
恶心。
身后传来轻微的翻身声。裴烬回头，透过玻璃门看到谢厌蜷缩成团，抱住了他刚才枕过的枕头。一种陌生的柔软情绪突然击中他的胸口，比尼古丁更令人上瘾。
他掐灭烟头，做了个决定。
谢厌揉了揉太阳穴。醒来时他发现裴烬己经出门了，只在桌上留了张字条：醒了来排练室。
"你还好吗？脸色有点差。"林景安递来一瓶水，关切地问。
谢厌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没睡好。"
他伸手探了探谢厌的额头："有点烫啊，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
"开始排练。"裴烬冷硬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两人身后，眼神落在林景安触碰谢厌的手上，"台词都背熟了吗？"
林景安收回手，看着裴烬："当然。"
"恭喜啊，第一次就演主角。"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谢厌转身，看到饰演弄臣的张源冲他眨眼，"没想到会让你演李尔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
谢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而李尔王...一个被欺骗、被背叛，最终失去一切的老国王。这个角色太沉重，太复杂。
"他不适合爱德蒙。"谢厌轻声说。爱德蒙是剧中的反派，一个冷酷无情的私生子，用计谋毁掉自己的家族。
张源笑着："谁不知道裴烬最擅长演反派？他根本就是本色出——"
"台词背熟了吗？"冷冽的声音打断了她。裴烬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的轮廓越发锋利。他走到张源面前，手指轻轻点在"爱德蒙"三个字上，"这是个有趣的挑战不是吗，可笑的弄臣。"
谢厌注意到他说"有趣"时，嘴角扯出的弧度毫无温度。
排练开始后，谢厌明显感觉到裴烬的注意力异常集中在他身上。每次他与林景安有肢体接触或长时间对视，裴烬就会突然喊停，指出一些微小的"问题"。
"谢厌，你的走位错了，应该再靠左一点。"
"眼神交流不够，重来。"
林景安皱起眉头："裴烬，我觉得谢厌演得很好啊。"
裴烬的嘴角扯出一个假笑："剧本我写的，我说了算。"
张源应该是刻意针对他了，每次他被裴烬指正，这个人总会冒出来一两句，“班里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看脸选角吗，选个草包来”“也对小少爷哪吃过这种苦”。几次三番没人理他后终于作罢，只是依旧不愿意好好配合谢厌。
"不想排练可以退出。"裴烬合上剧本，"现在，重来。"
谢厌感激地看了裴烬一眼，后者却己经低头在剧本上写着什么，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侧脸。
排练继续，但张源的刁难变本加厉。他故意站错位置挡住谢厌的光线，"不小心"踩到谢厌的披风导致他差点摔倒，甚至在谢厌独白时大声咳嗽。
休息时间，谢厌疲惫地坐在角落擦汗。突然一杯热水递到面前，他抬头，看到张源假惺惺的笑脸。
"辛苦了，主角。"
谢厌刚接过杯子，张源就"不小心"松手，热水全洒在谢厌手上和剧本上。
"哎呀，手滑了。"张源毫无歉意地说。
谢厌倒吸一口冷气，手背瞬间红了一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身影己经冲了过来。
"你他妈找死？"
林景安一把揪住张源的衣领，平日里温和的眼睛此刻燃烧着怒火。谢厌从没见过这位好脾气的主角受如此激动。
"放开！我又不是故意的！"张源挣扎着。
"够了。"裴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张源的神经上。谢厌看到裴烬的眼神阴沉得可怕，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青筋暴起。
谢厌困惑地看向裴烬，后者却避开他的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掐紧剧本边缘，纸张都皱了起来。"收拾东西，滚出去。"裴烬对张源说，声音轻得吓人，"你被换掉了。"
张源脸色煞白："凭什么？就因为我泼了点水？"
裴烬冷笑，"凭你连续破坏排练。现在，立刻消失，否则我不保证你能走着出去。"
张源还想争辩，但看到裴烬的眼神和林景安仍然紧握的拳头，最终灰溜溜地走了。
"手怎么样？"林景安松开拳头，关切地查看谢厌的手腕。
"没事，只是有点红..."谢厌缩了缩手。
"我去拿烫伤膏。"林景安匆匆离开。
排练厅里只剩下谢厌和裴烬。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