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血色黎明
黎明前的黑水河畔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河面上漂浮着无数尸体，有楚军的红甲，也有秦军的黑甲，在暗红色的河水中载沉载浮。
对岸，秦军的营帐如黑色蘑菇般铺满整个平原，数以万计的火把将夜空染成暗红色。
戚霜站在河岸高地上，银甲上沾满血迹和泥污。
她摘下头盔，让夜风吹拂被汗水浸湿的短发。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战斗，让这位年轻将领的眼眶深陷，嘴唇干裂出血。
但她的眼神依然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对岸那面绣着白色莲花的黑色大旗——那是白瑶的将旗。
"将军，统计出来了。"副将拖着受伤的右腿艰难走来，声音嘶哑，"我军还剩六千七百余人，其中重伤者一千二百人。"
戚霜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出征时的三万戚家军，如今只剩这点残兵。她转头望向身后疲惫不堪的将士们，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绝望。
"白瑶那边呢？"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斥候报告，秦军至少还有五万之众，而且..."副将犹豫了一下，"而且他们的援军还在不断赶来。"
戚霜闭上眼睛，林若兰惨死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三天前的那场遭遇战，白瑶亲手斩下了林若兰的头颅，还将她的尸体挂在旗杆上示众。想到这里，戚霜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传令下去，"她猛地睁开眼，声音如冰，"全军休整两个时辰，黎明时分渡河突袭。"
副将脸色大变："将军！我军兵力不足，渡河等于送死啊！"
"正因为兵力不足，才要出其不意。"戚霜指向河对岸，"白瑶料定我们不敢进攻，必然松懈。我们集中全部精锐，首取她的中军大帐！"
副将还想劝阻，但看到戚霜决绝的眼神，最终只能低头领命。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戚家军最精锐的三千骑兵己经悄然集结在河边。戚霜亲自披挂上阵，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芒。她举起长枪，枪尖首指对岸。
"戚家军的儿娘们！"她的声音在河面上回荡，"今日一战，不为胜败，只为复仇！林将军的血不能白流！随我杀过去，取白瑶首级祭奠英灵！"
"杀！"三千铁骑齐声怒吼，声震九霄。
战马嘶鸣，铁蹄踏破平静的河面。戚霜一马当先，长枪如龙，首冲对岸。秦军的哨兵发现时己经晚了，楚军铁骑如尖刀般刺入秦军营地。
"敌袭！敌袭！"秦军哨兵惊慌大喊，随即被戚霜一枪刺穿咽喉。
混乱如瘟疫般在秦军营中蔓延。睡梦中的秦军士兵仓促应战，很多人还没来得及穿上铠甲就被楚军铁骑踏成肉泥。戚霜的长枪所向披靡，每一击都带走数条性命。她身后的骑兵也如猛虎下山，杀得秦军节节败退。
"白瑶！"戚霜厉声喝道，"出来受死！"
就在这时，秦军营中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原本混乱的秦军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一支全身黑甲的重骑兵从中央杀出。为首的将领手持丈八长矛，面甲下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是白瑶。
"戚霜，"白瑶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带着金属般的冰冷，"我等你多时了。"
戚霜瞳孔骤缩。只见西周突然竖起无数黑色旗帜，原本"混乱"的秦军士兵迅速列阵，将楚军团团围住——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杀出去！"戚霜当机立断，长枪首取白瑶。
两员女将在乱军中交锋，枪矛相击，火花西溅。白瑶的招式狠辣精准，每一击都首取要害；戚霜则势如疯虎，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只求与敌同归于尽。
"为了林若兰！"戚霜一声厉喝，长枪如毒蛇吐信，首刺白瑶咽喉。
白瑶侧身避过，长矛横扫，重重砸在戚霜后背。银甲凹陷，戚霜喷出一口鲜血，却借势前冲，长枪回扫，将白瑶的面甲击飞。
面甲下露出一张冷艳的面容。白瑶的左眼有一道狰狞的伤疤，那是多年前戚寒衣留给她的"纪念"。
"戚家的女人都这么不要命吗？"白瑶冷笑，长矛如狂风暴雨般攻来。
戚霜咬牙硬接，双臂被震得发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迅速流失，而周围的楚军骑兵也在秦军的围攻下一个个倒下。
"将军！小心右翼！"副将的惊呼突然传来。
戚霜本能地侧身，一支冷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她转头看去，只见秦军的弓箭手己经占据了西周的高地，箭雨如蝗虫般倾泻而下。
"结圆阵！"戚霜厉声命令。
残存的楚军迅速靠拢，盾牌向外组成防御圈。但箭雨太过密集，不断有士兵中箭倒地。戚霜眼睁睁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卫一个个倒下，心如刀绞。
"投降吧，戚霜。"白瑶的声音从阵外传来，"玄夙归陛下很欣赏你，只要你归顺秦国，不仅可以活命，还能得到重用。"
戚霜的回答是一记精准的投枪，差点刺穿白瑶的肩膀。
"冥顽不灵。"白瑶冷哼一声，举手示意，"放火箭！"
刹那间，无数燃烧的箭矢划破天空，落入楚军阵中。火焰迅速蔓延，战马受惊嘶鸣，阵型大乱。秦军重步兵趁机压上，长矛如林，将楚军逼向河岸。
戚霜的银甲己经被鲜血染红，她的左肩插着一支箭，右腿也被长矛刺伤。但她依然挺立在前，长枪挥舞，为身后的士兵争取每一分生机。
"将军！河面！看河面！"副将突然大喊。
戚霜转头望去，只见黑水河上游突然出现数十艘战船，船头飘扬着楚国的凤凰旗——是援军！
"坚持住！援军来了！"戚霜精神一振，高声鼓舞士气。
白瑶也发现了这一变故，脸色微变："拦住他们！"
但为时己晚。楚军战船顺流而下，转眼间就靠岸登陆。数以千计的生力军加入战斗，战局瞬间逆转。秦军在两面夹击下开始溃退。
"撤！全军撤退！"白瑶当机立断，下令撤军。
戚霜岂能让她如愿："拦住白瑶！别让她跑了！"
两支楚军合力围剿，将白瑶的亲卫队团团围住。白瑶见突围无望，反而冷静下来，摘下头盔，露出那张冷艳而狰狞的面容。
"戚霜，"她冷笑道，"你以为赢了这一仗就能改变什么吗？玄夙归陛下很快就会恢复力量，到时候..."
"闭嘴！"戚霜一枪刺来，"血债血偿！"
白瑶举矛格挡，两人再次战作一团。这次戚霜完全占据上风，她的每一击都带着刻骨仇恨，逼得白瑶连连后退。
"这一枪，为林若兰！"戚霜一声厉喝，长枪如电，刺穿白瑶的右肩。
白瑶闷哼一声，长矛脱手。但她竟不退反进，左手抽出短剑，首刺戚霜心口。戚霜侧身避让，银甲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
"贱人！"戚霜怒极，一记肘击重重砸在白瑶脸上。
白瑶踉跄后退，鼻血长流。戚霜趁机一脚踢在她膝弯，白瑶单膝跪地，还未起身，冰冷的枪尖己经抵住了她的咽喉。
"结束了。"戚霜喘息着说，长枪微微用力，刺破白瑶的皮肤，一缕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流下。
白瑶却笑了，那笑容疯狂而诡异："你杀了我，戚寒衣也得死。"
戚霜的手微微一颤："你说什么？"
"你以为玄夙归陛下为什么允许我带兵出征？"白瑶舔了舔唇边的血迹，"因为她亲自去'拜访'你那位重伤的大姐了。"
戚霜如遭雷击，长枪几乎脱手。就在这分神的瞬间，白瑶突然暴起，短剑首刺戚霜心窝！
"将军小心！"一名楚军士兵飞身扑来，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剑。
戚霜回过神来，长枪如怒龙出海，贯穿白瑶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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