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血饲相思
在秦宫的最深处，玄夙归的寝殿被一层诡异的静谧所笼罩。十二盏青铜灯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着，使得它们的光芒时隐时现。
这些青铜灯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却足以照亮整个寝殿。然而，在这昏暗的光线下，玄夙归的身影却显得格外扭曲，仿佛她己经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而是一个鬼魅。
她赤着双脚，踩在满地的碎瓷片上。每一步都伴随着清脆的响声，而鲜血也从她的脚底渗出，在青玉砖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印。这些血印宛如一朵朵妖异的红莲，在黑暗中绽放着诡异的光芒。
“第六天....”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一片死寂。她呆呆地望着虚空，口中喃喃自语，那声音干涩而沙哑，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传来的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她身上穿着一袭金线刺绣的龙袍，这本该是无比华贵的衣物，但此刻却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龙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了她上身那狰狞的龙纹印记。
那印记原本应该是静止的，但此刻却在她的肌肤上不正常地蠕动着，就像是一条活物正在挣扎着想要破皮而出。随着它的蠕动，丝丝血珠从印记中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突然，她像是被一股无法抑制的暴怒所控制，猛地掀翻了整张案几。
案几上的玉简和朱砂散落一地，在血泊中滚动着，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渐渐化作了诡异的符咒。
“为什么感应不到！”
她的尖叫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绝望和疯狂。
她双手紧紧地抓扯着自己那及腰的黑发，发间的金饰在她的剧烈动作下发出叮当的响声，仿佛是在嘲笑她的无助。
“朕的小雀……朕的戚澈然……”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一阵哽咽。
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与那狰狞的龙纹印记和满地的鲜血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诡异而悲惨的画面。
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玄夙归猛地转头，竖瞳在黑暗中泛起熔金般的凶光。
一个不慎闯入的侍女僵在原地，手中的银盘"咣当"坠地。
"陛、陛下..."侍女抖如筛糠。
玄夙归的身影鬼魅般闪现到侍女面前。染着丹蔻的指甲掐住对方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她病态地深嗅着侍女衣领，突然暴怒地将人掼在地上，"贱婢！竟敢偷用龙涎香！"
侍女还未来得及求饶，咽喉己被玄夙归生生咬穿。
滚烫的鲜血喷溅在她苍白的面容上，顺着唇角蜿蜒成血线。
她舔舐着虎牙上的血珠，眼神却愈发狂乱："不对...不是这个味道...不是他的血..."
殿内铜镜映出她癫狂的模样：披头散发，嘴角还挂着人血，活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睛——原本璀璨的金瞳此刻爬满血丝，瞳孔收缩成两道细缝，如同真正的恶龙。
"楚明昭..."
她突然咯咯笑起来，声音像是碎玻璃在刮擦，"你以为凤凰精血就能切断我们的羁绊？"
腹部的龙纹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十二道血线破体而出，将最近的三名暗卫瞬间绞成碎肉。
血腥味刺激下，玄夙归的竖瞳剧烈收缩。
她痴迷地抚摸着沾血的纱帐——那是戚澈然最后睡过的地方。
几天下来她不许任何人更换，却仍固执地保留着少年残留的淡香。
"你逃不掉的..."
她将脸埋进纱帐深深吸气，突然浑身战栗着达到临界点。
喘息平复后，她盯着指尖，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看啊...光是想着你...朕就能..."
笑声戛然而止。她暴起掐住一名老太监的脖子："传令！把地牢里所有楚国人挑断脚筋！"当老人惊恐万状地爬出去时，她又神经质地改口："不...等等...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要完整的...要像他那样漂亮的..."
最恐怖的是，当夜她竟亲自去了地牢。
染血的裙裾拖过潮湿的石阶，所过之处囚犯们吓得失禁。
她精心挑选了七双与戚澈然瞳色相近的眼睛，将它们浸泡在琉璃瓶中，摆在寝殿的月光下欣赏。
"这样..."
她对着瓶子痴语，指尖在琉璃表面留下血印，"就能永远看着朕了..."
黎明时分，宫人发现她蜷缩在戚澈然曾用过的浴池里。
池水己被鲜血染红，她的手腕上布满深可见骨的割伤——这是第三百二十一次尝试通过自残激活龙血感应。
当太医战战兢兢上前时，却听见她在哼唱诡异的摇篮曲，怀里紧紧搂着件染血的白色中衣。
"陛下...伤口需要..."
银光闪过，太医的头颅滚落池中。
玄夙归温柔地擦拭着匕首，忽然歪头露出天真如少女的笑容："你说...朕把楚国使团都做彘送回去...他会不会来看我？"
就在这时，她腹部的龙纹印记突然剧烈灼烧起来。
玄夙归浑身痉挛地栽进血池，却在剧痛中发出欢愉的呻吟："啊...终于...朕的小雀...你也在想朕吗..."
鲜血从她七窍涌出，可扭曲的面容却浮现出幸福的红晕。
她颤抖着抚摸腹部，仿佛透过遥远的时空触碰到了那个人，那声音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阴森而恐怖：“等着……朕马上就来接你……这次要把锁链钉进你的琵琶骨……”
当侍卫们如狂风般破门而入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瞠目结舌，只见他们的女帝宛如癫狂的艺术家，正用那沾满鲜血的手指，在墙上肆意地画满了扭曲的爱心，仿佛每一个爱心都是她内心深处那疯狂而扭曲的情感的具象化。
而在每个爱心中，那工整刻着的"戚澈然"三个字，更是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痛着侍卫们的眼睛。
听到响动，她缓缓转头，被血糊住的金瞳闪闪发亮：
"备驾，朕要亲自去接朕的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