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暗,办公室里站满了人,股东们脸上愁云不展,唉声载道。
“谢总,如今公司沦落成这样,也有你的责任,外人都嘲笑说谢家要倒闭了,我们这群老东西也不能再陪着你胡闹了。”
最年长的股东拿出协议,摆在谢砚词面前。
其他股东纷纷效仿,面露难色。
是离职单和股份变更文件。
“谢总,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还请你签字同意了吧。”
这些人都是从父亲那辈就留在谢家了,如今的股份变更,不仅意味着谢家已经成为了空壳公司,更是对谢砚词的一种羞辱。
历代辉煌无限的谢家,就要败在自己手里。
谢砚词格外用力,纸张被凌厉的笔锋划破,留下道清晰的印痕。
等到谢母接到消息赶来时,已经人去楼空。
“你怎么能把这些人放走呢!他们都是跟着你父亲闯荡多年的老江湖了,将来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可他很清楚,不会再东山再起了。
这次的亏空无数,抄袭的名头对于设计行业来讲,就是致命的打击。
“如果不是你非要留下苏以沫,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谢母愣住,随后立刻眯起眸子,丝毫不留情面。
“这恐怕怨不得我,是我让你和她纠缠不清的吗?还是我让你和她上床有的孩子?”
怒气在胸膛不停的乱撞,谢母又耐着性子劝他,希望自己儿子能把白清颜找回来。
“你知道她们都怎么说吗,说你擦不清眼睛,找了个废物当宝贝养!”
“如果白清颜真的如你所说,还活着的话,你去把她找回来,利用记者的身份重新报导,或许咱们谢家还有救。”
她还天真的活在自己的梦想之中,可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苦笑。
“妈,你用家法教训她的时候,可想过会有这一天?”
谢砚词不想再看见她,让人送谢母离开。
独自呆在办公室里,翻动白清颜的采访视频,宛如惊弓之鸟擦拭着伤口。
冰冷的玉镯和钻戒象征着谢家夫人 的身份。
而手工打造的银镯,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他视线落在银镯上,听着秘书发来的消息。
苏以沫全身粉碎性骨折,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出租屋里,下半身已经完全瘫痪了,将来也不会再有站起来的可能。
他心里轻松了不少,拿起镯子来到霍家的别墅门前。
任由霍川如何打骂,依旧无动于衷,倔强的站在原地不肯走。
霍家的前后门都被他安插了眼线,就算是白清颜插翅也难逃。
等到天黑,终于撞见了准备去电视台的白清颜。
“清颜,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当时你最爱佩戴的首饰就是它了,如今物归原主,也该回到你身边了。”
银镯在路灯下闪闪发亮,她不由得顿住脚步,眼底浮现出一股怅然。
在谢砚词满心期待下接过镯子。
扔进了下水道里。
“这种丑东西,谢总还真是能拿得出手,让开。”
那可是他亲手制作的镯子,象征着她们二人的回忆,曾经的白清颜最喜欢了,怎么会丢掉?
谢砚词不顾体面与否,趴在地上,胳膊试图伸进下水道,想要翻找到银镯。
可白清颜的身影越来越远,他没有办法,只好再次追了上去。
腥臭味扑面而来,她嫌弃的后退。
“清颜,这手镯和戒指都是苏以沫偷来的,我根本就不知情,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重新补救的机会,我肯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那双眼睛异常的平静,随着闪烁的霓虹灯影,倏地投射出股冷光。
白清颜用力掰开了他的手指。
“抱歉,谢先生,我不认识你。”
又是这句话,又是疏离礼貌的不认识。
他宁愿白清颜打自己一顿,痛骂他的所作所为,最起码让他能感受到对方还是在意自己的。
这种冷淡的态度,慢刀子割肉,足够凌迟了他的内心。
谢砚词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站在演播厅外坚持不懈的给她发消息,终于看到了聊天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
紧接着对话框跳出感叹号。
白清颜的工作号,把他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