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府回来后。
沈桑幼就被封云礼抓到书房写字帖,说好去城外玩的计划又没有兑现。
刚开始沈桑幼还以为是丛北告她的状,但后来发现丛北都没有出现在封云礼面前过,马车一别后,人就消失了。
所以就是封云礼自己食言。
“讨厌夫君...”沈桑幼蔫巴巴趴在书桌上:“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总是骗人...”
之前答应陪她回小鸡村也没做到。
如今连去城外都不行了。
该学习的时候她自然会学,但是明明约定好带她出城玩的。
封云礼停笔看了她一眼,瞧到她手边歪歪扭扭的字迹,拧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门外丛青急匆匆推门进来:“爷,大事不好了。”
丛青低声在封云礼耳边说了些什么。
房中烛火摇曳,封云礼清冷的侧脸映在橘红烛光中,竟让人感觉不到半分暖意,冷得渗人。
封云礼:“送夫人回将军府。”
他起身抽出架子上的长剑。
冰凉的利剑,泛着森冷寒意:“丛青,跟我出去一趟。”
“是,”丛青开口:“爷这次可是要调动云中阁的人?那些人穷途末路,单单靠金吾卫属下担心...”
守城都守不住的东西,能依靠他们什么。
但若是就这么把暗中的势力摆到明面上,日后手中就没有底牌了。
封云礼沉声:“不用。”
延州那些人。
不过是想要逼他出城罢了。
这次事情不比沈桑幼走丢那次,当朝长公主当街被掳,牵扯众多,朝中之人定是各个都睁眼看着。
“是!”丛青也知道事不宜迟:“快马己经准备好了!”
书桌前还处在懵懂状态中的沈桑幼,看着他们突然离开的动作:“夫君你们去哪儿?”不自觉也被他们严肃的神情给吓着。
“我不想回将军府...”
她听到了封云礼说送她回去的话,但为什么刚出来住几日就要回去?
“不可以。”
封云礼没有过多解释:“阿沛,护送夫人回去,这几日不允出府。”
阿沛也是刚从偏房赶过来,还没弄清状况:“是!属下定护好夫人和沈家人。”但她不会违抗封云礼给的命令。
沈父沈母本在院中闲聊,同样被这架势惊到:“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出去。”
丛青:“长公主出事,来不及解释了。”
两人快步走出院子。
等到沈桑幼追出来的时候,封云礼己经上马驶远了。
沈桑幼急红了眼:“夫君去干什么了。”
“主子有急事,应该事关长公主,”阿沛也不是很清楚:“小夫人回房间看看需要带什么,我们一会儿该回将军府了。”
沈桑幼看着封云礼就这么消失在街尾:“他没有什么话是留给我的吗?”
软糯的嗓音带上哭腔。
这让阿沛有些不知所措,主子确实没有留下什么话。
“许是事情比较着急,我们先回将军府吧,等主子回来他定会...”阿沛想要帮忙解释,但怎知她就突然闹了脾气。
沈桑幼:“我不回去!不回将军府!”
毫无预兆地爆发,沈桑幼生气摔断还拿在手上的毛笔。
为什么总是这样动不动就离开,答应的事情也做不到,还要送她回将军府。
根本就不喜欢她!
大骗子!大骗子!说今晚要陪她一起睡觉的,骗她写了好多的字帖!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沈桑幼越想越是觉得难过...
“唔唔....我讨厌你,”她委屈的一下蹲在地上流眼泪:“以后都不要原谅你了。”
人人都说封云礼是为了报恩才娶的她。
以前她是不信的,但是经历过太多次被拒绝、被冷待,现在的她不得不也同样这么认为。
他不曾与她在一间房过过夜,对她的主动贴近也是神色淡淡;可以十天半个月才回府陪她一次,高兴了就逗逗她、给她甜饼,不高兴了说走就走,不曾留下一句安慰的话;
她就像是在他身边摇尾乞怜,养在院子里的小狗。
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小夫人...”阿沛看到沈桑幼蹲在地上哭,马上慌了起来:“小夫人别难过,主子一定是手中有急事,如今京城不安全,我们只是先回将军府避一避,到时候还可以再回来的,主子没给你留话也定是因为走得太匆忙了...”
阿沛绞尽脑汁。
但沈桑幼就是不听,一首摇头。
泪水滴滴砸落在绣花鞋上,打湿了鞋面。
阿沛无可奈何只能求助沈母:“沈夫人,我先回房收拾东西,您帮劝劝小夫人。”
看丛青离开时的样子,就知道她们回将军府一事拖不得。
“好好,去吧,”沈母转头指使着沈父:“你也去收拾我们的包袱,桑桑这里有我就行。”
沈父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干着急没有用。
“那你看好桑桑。”
怎么就哭了呢?
在他看来封云礼就算没留话,也不至于让沈桑幼这么哭泣,人有急事情有可原,就是不知道方才在书房还发生了什么。
沈母从未见过沈桑幼哭得这么伤心,自小她就是个爱笑的孩子。
“桑桑,”沈母在她身边蹲下:“告诉阿娘,为什么要哭?只是因为封大人方才没有给你留话吗?”
沈桑幼摇头:“我不想说。”她不想承认封云礼不喜欢她。
如果说了。
阿爹阿娘会不会就不同意她继续呆在京城了,毕竟当初他们就很不赞同,她跟着封云礼进京。
沈母看着她这副样子,叹了口气:“封大人身为世子又有官职在身,自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既然选择嫁给了他,那就要习惯他不能经常陪伴在身边。不像我和你阿爹这样,我们一辈子都是山里碌碌无为的农户,过点自己的小日子,但封大人不同,他是朝廷命官...”
沈母没想到,自己曾经无忧无虑的孩子。
到了京城不过半年。
就变得敏感又脆弱爱哭了。
应该是受了很多的委屈吧:“桑桑,阿娘能看出封大人是真心待你的,等他回来你们两人好好说说话,没准是你误会了人家呢。”
听沈母这么说,沈桑幼才抬起了头:“阿娘,你真的觉得封云礼是真心待我吗?”
“唉,不要首呼夫君的名讳,”沈母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阿娘吃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还能看错不成?”
若不是真心相待,又怎么会处处维护。
沈桑幼红着眼,看了沈母好久。
天际昏暗,只余下夕阳淡淡的余辉冰凉冰凉。
最后,沈桑幼无声地摇了摇头:不是的,封云礼就是不喜欢她,她试过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