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定是难过死了。”
阿沛转头看向院外正在收拾马车的丛南。
“宫里应该是有急事,我看着前来的公公神色都不对劲,”丛南放着东西:“再说了,主子这么爱护夫人,若不是实在有躲不开的事情,他会舍得伤夫人的心?你是没看到主子在大理寺监牢的样子,吓死个人...”
他跟在封云礼身边近十年,确实没见过这样的。
“哎,”阿沛停下了话题:“我先去给夫人煮牛乳了,你自己慢慢收拾吧。”
丛南:“去吧。”
他一个大男人,收拾点东西还要说来说去?
拿起来就是干!
他手中还拿了些信息,说是要去小鸡村对一下,顺便去探查探查:那山里是否有密道通往天元国。
小鸡村虽是大梁国的地方,但与天元也只是相隔了一座连绵的山脉。
——
后来。
一连三天,封云礼都没有回来。
只不过沈桑幼等来了她的阿爹阿娘,两老口一身合身的新衣裳,有些局促地看着眼前的大院子。
沈桑幼早就命人布置好了他们的卧房。
沈桑幼:“阿爹阿娘,你们住我旁边~这间房子你们喜欢吗?我让人布置的。”
地上铺满地毯,“金碧辉煌”。
“桑桑啊...这屋子得花好多钱吧?”沈母搓着双手。
跟他们山里的房子完全比不了。
虽然封家帮他们把土房子,改成了木楼,但因为地势问题,建不了多大。
“不知道,夫君买的~阿娘一会儿我带你们去酒香楼吃饭,那里的饭菜可香了,”沈桑幼开心搂着沈母的手:“你们还没逛过京城呢。”
她想吃那里的大鹅很久了。
关于这个院子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什么,从来没想过这些。
孩子孝顺,做父母的自然欣慰。
但沈父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出外面去吃:“在自己家中吃吧,外头东西价格可贵,省着点花。”
沈桑幼咬唇:“但夫君说他的钱够我花的...”
自从来了京城,她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封云礼也没有说过让她省钱的话。
买东西不看价格。
也没有任何省钱的概念。
“哎!桑桑,不能这样说,”沈母捂住了沈桑幼的嘴:“封大人能把你带回京城,己经是恩赐了,不要麻烦人家。”
沈桑幼:“才没有麻烦...”
夫君才不会嫌她麻烦。
阿沛端来茶水时,便看到沈桑幼有些委屈的表情:“夫人这是怎么了?”
“沈老爷、沈夫人,渴了吧?”阿沛给他们沏了两杯:“这茶水正好解渴,解暑清爽的。”
她心细的没有介绍是何种茶叶。
只当是普通茶水。
就害怕两位老人会心里不自在,丛南回来的时候也提醒了她。
沈父沈母赶紧上去接过茶杯:“麻烦你了姑娘。”
阿沛笑着:“这是奴婢该做的,酒香楼的位置己经定好了,一会儿让丛南送你们过去。”
“不用不用,”沈父摆手:“我们在家里吃吧,不麻烦你们了。”
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朴实的羞愧之意。
半年前,他们本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封家权贵而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农户,人家高门大户,想必也不希望有他们这样落魄的亲家。
是沈桑幼非要跟着人回京。
再加上封云礼再三肯定:自己会照顾好她,他们两口子才勉强松的口。
这下阿沛总算知道自家夫人为什么这样的表情了。
“沈老爷、沈夫人,你们就陪夫人一同去酒香楼吧,”阿沛开始劝说:“主子外出前特地吩咐了我们这些下人,要好好伺候你们,夫人也想吃那家的烧鹅很久了。”
沈父听阿沛这般低下的语气:“要不得,要不得。”
连忙摇头。
对此,阿沛有些不知所措。
这要是她妹妹在就好了,她情商高定知道如何劝人。
正当阿沛难办之时,一旁的沈桑幼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阿沛,你把位置退了吧,我们今晚在家中吃。”
然后又是小小声:“但是你可以帮我打包只大鹅回来~”
既然阿爹阿娘不喜欢出去,那就不出去了。
硬拉他们出去反倒不自在。
“那行吧,”阿沛犹豫看着沈桑幼:“夫人真不想出去吃了?或是还有什么想带的吗?”
阿沛就生怕她是在委曲求全。
沈桑幼弯了弯眼睛:“能和阿爹阿娘吃饭我就很开心了,若是方便,阿沛再帮我带包芝麻糖酥。”
“好。”阿沛立即应下:“那奴婢下去吩咐厨房做饭。”
沈桑幼:“谢谢阿沛~”
嗓音软得不行。
让阿沛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阿沛走后,沈父随口问了一句:“桑桑,你婆母呢?我们住进别人的家,是不是该去看看亲家。”
这问题把沈桑幼问倒了:“婆母不住在这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前些日子搬出来,不住在将军府的事。
“你有什么在瞒着阿爹阿娘吗?”沈母察觉到她的异样:“你婆母不住在府里,还能去哪儿?”
“嗯...这里不是将军府,我和夫君搬出来住了,”沈桑幼无辜说着:“但我不能告诉你们原因,这是个秘密。”
沈母:“什么!”
搬出府一事,事情可不小。
“桑桑,你老实跟阿娘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沈母把沈桑幼拉到床边:“你个大老爷们先出去,我跟闺女说些体己话。”
沈父眸中也有着担忧。
但还是走了出去。
他怕他站在这里沈桑幼会不好意思说真话,方才他们也是注意到了。
沈桑幼的房中没有任何男子的衣物,就连被子都是单人的,如今女婿也不在,种种迹象都透露着不对劲。
沈父贴心给她们娘俩关上了房门,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
原来这就是京中大院,楼阁亭台、碧瓦朱甍。
果真与山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