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它真的是活的!”
恐惧像冰水浇头,让她牙齿咯咯打颤。不行!必须弄下来!这鬼东西不能留!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理智。
她连滚带爬冲到厨房,拉开抽屉,翻出那把最大的老虎钳!冰冷的金属握在手里,沉甸甸的,给她一丝虚妄的力量感。
回到洗手间,对着镜子。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发狠,左手死死捏住无名指指根,右手举起沉重的老虎钳,钳口瞄准戒指的边缘!
“给我……下来!”她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夹!
咔嚓!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啊——!”钻心的剧痛瞬间从指根传来!戒指纹丝不动,坚硬得超乎想象!
但老虎钳粗糙的齿口,却在她用力的瞬间,狠狠刮破了戒指边缘娇嫩的皮肤!
殷红的血珠,立刻从破口处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嘶……”
时瑜疼得倒抽冷气,下意识松开了钳子。
钳子“哐当”一声砸在洗手池里。她慌忙看向手指——鲜血正顺着指节流淌,染红了戒指古朴的表面,也染红了她自己的皮肤。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原本在戒指纹路深处隐隐流动的暗红微光,在接触到她鲜血的刹那,如同被浇熄的炭火,倏地一下,彻底熄灭!
戒指上那股微弱却令人心悸的温热感,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眨眼间就恢复了之前那种死寂、冰凉的触感。仿佛刚才的异变从未发生过。
死寂。
只剩下指根火辣辣的疼痛和不断渗出的鲜血。
时瑜愣住了。血……把戒指“镇”住了?还是……满足了它?她看着那枚被血染得斑驳的青铜戒指,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颤抖着扯过纸巾,胡乱地擦拭着手指和戒指上的血迹。
指根的伤口不大,血很快止住了,留下一道新鲜的红痕和破皮。戒指在血迹擦掉后,又恢复了那副灰扑扑、死气沉沉的样子。
刚才的温热和红光,难道是错觉?失血带来的眩晕?
时瑜靠在洗手台上,惊魂未定地盯着那戒指,心乱如麻。
试试?再试试能不能摘下来?万一……万一血真的让它“老实”了呢?
这个念头像魔鬼的诱惑。
她鬼使神差地再次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颤抖着,极其小心地捏住了戒指冰冷的外缘,轻轻往外一拽——
嗡!
熟悉的、如同脑浆被搅拌的恐怖眩晕感毫无征兆地再次爆发!
“不——!”时瑜只来得及在心底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眼前狭小的洗手间景象瞬间被撕成碎片!
天旋地转!比上次更强烈的失重感和恶心感让她眼前彻底一黑。
噗通!
这次不是砸在冰冷坚硬的金属上。她感觉自己重重地摔进了一片柔软里,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弹跳了一下。
身下是某种极其光滑、带着凉意的昂贵织物,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还散发着一种极其清冽、极其好闻的、带着松木冷香的熟悉气息!
眩晕感稍稍退去一丝,时瑜惊恐地睁开眼。
入眼是极其奢华却低调的帐幔顶部,深沉的墨色锦缎,绣着繁复的暗金色云纹。
空气里弥漫着那股清冽的松木冷香,闻之令人心神一凛。身下是触感极佳、宽大得离谱的……床?
她僵硬地转动眼珠。
房间极大,陈设古朴厚重,每一件都透着内敛的奢华,这里明显是某个极其尊贵之人的……寝殿?!
时瑜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猛地扭头看向床的另一侧——
嗡!
脑子瞬间空白!
距离她不到半臂之遥,一个男人正靠坐在巨大的床头!
墨黑的长发披散,衬得他冷硬的侧脸线条如同刀刻。
他只穿着一件质地极好的玄色丝质寝衣,衣襟微敞,露出一点结实的胸膛。
此刻,他显然也被这“天降异物”砸懵了,深邃的眼眸微微睁大,里面清晰地映出时瑜那张惊恐万状、毫无血色的脸!
是那个摄政王!萧衍!
他显然刚准备就寝,脸上还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但那双眼睛在看清砸进自己床上的人是谁的瞬间,慵懒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滔天怒火取代!
“你——!”
低沉冰冷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带着毁灭性的杀意,骤然在寂静的寝殿内炸响!
与此同时,一只骨节分明、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如同捕食的鹰隼,快如闪电般向时瑜的脖颈抓来!那速度,快到撕裂空气!
完了!这次死定了!时瑜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戒指!还是戒指!
她的右手几乎是在认出萧衍的同一时间就摸上了无名指!根本顾不上指根刚被刮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食指和拇指死死抠住那冰凉的青铜圈,不是拧,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狠狠往旁边死命一抠!动作快得带起了残影!
她抠的不是戒面,而是刚刚结痂、又被她指甲狠狠抠破的指根伤口!
新鲜的血液瞬间再次涌出,浸染了戒指边缘!
嗡——!
就在萧衍冰冷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脖颈皮肤的千钧一发之际!那股撕裂空间的恐怖吸力再次降临!
萧衍抓了个空!
指尖只来得及擦过几缕被劲风带起的发丝!
眼前那张俊美绝伦却因暴怒而扭曲的脸,那奢华冰冷的寝殿,那带着松木冷香的空气……如同被投入碎纸机般,瞬间扭曲、粉碎、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噗!**
轻响过后,奢华宽大的墨色锦缎床铺上,只剩下被砸出的一个人形凹陷,和几缕属于时瑜的、带着现代洗发水味道的发丝,孤零零地飘落。
萧衍保持着抓空的姿势,僵在原地。
寝殿内死寂无声,落针可闻。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手。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几缕发丝拂过的、极其细微的痒意,以及……一丝极其淡薄、却异常清晰的……属于陌生女子的、带着一丝慌乱汗意的气息?
他低头,看向自己被抓皱的寝衣下摆,还有身侧床铺上那个突兀的、带着体温的人形凹陷。
随即,目光落在自己空无一物的指尖。
“呵……”一声极低、极沉的冷笑,从他紧抿的薄唇间溢出。
这笑声,不再冰冷,而是蕴含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沸腾的暴怒!
砰!!!
一声巨响!
他身侧那张坚硬无比、价值连城的紫檀木雕花床头柜,在他裹挟着狂暴怒火的一掌之下,如同被巨锤砸中,瞬间西分五裂!木屑纷飞!
“好!很好!”
萧衍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淬着毒火,“一而再……戏耍本王?!”
他猛地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己彻底化为暴戾的旋涡,里面翻涌着毁灭一切的杀意和一种被彻底激起的占有欲。
“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能躲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