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轮回之主
晴晴问的这番话，让玄太爷骤然变了脸色，精明的双目迸出厉芒：
“大胆！你这女娃怎敢对尊主不敬！”
刹那间，谷中微风骤停，凝滞的空气仿佛化作实质的枷锁，肃杀之气如潮水般漫卷开来，连草木都在无形威压下簌簌发抖。
晴晴被这骤然转变的肃杀气氛惊得脸色发白，知道自己肯定说错了话，眉毛皱起，转头害怕的看着我。
我对她点点头表示安慰，示意她不要害怕，随后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还请玄太爷莫怪，晴晴一向心首口快，说话不过脑子，她从未听闻轮回之主尊号，难免好奇失言。”
雪儿见状也急忙跑到玄太爷身旁，轻柔地为他捶背，娇声道：
“爷爷消消气，不知者无罪嘛！”
玄太爷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轮回之主掌阴阳轮转，定六道轮回，容不得丝毫轻慢。切记，日后不可再犯。”
闻言，晴晴如捣蒜般连连点头，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肃杀的氛围中，方才凝固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玄太爷又解释说：
“世人只知幽冥地府，酆都鬼城与十殿阎罗，却不知幽冥地府的前身乃是轮回之境。
在十殿阎罗之上，是轮回之主——他是轮回之境真正的守护者。
往昔轮回之主执掌凡人生死流转，维系轮回秩序，后渐渐隐于幕后，若无惊天动地之事，轻易不再现身，所以如今的幽冥地府便是十殿阎罗代为掌管。”
听闻此言，我与晴晴相视恍然，不约而同地对这位神秘的轮回之主生出敬意。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里，我也干脆问出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
“玄太爷，既然大玄灵猫一族奉轮回之主之命，世代坚守此地，为何又会以普通猫咪的模样出现在我们的世界。”
玄太爷长叹一声，缓缓道来：
“原本我族世代坚守幽幽谷，恪尽职守。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前往深渊安抚躁动的恶魇，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了万年。
可近几百年来，人间战乱频发，人族气运渐衰，天地灵气愈发稀薄。
再有无休止的开采破坏，致使山体移位，龙气封印深渊的力量也因此松动。
那些受恶念之气折磨的恶魇，变得愈发狂躁不安，同类相残的情况日益增多。”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
“就在一百年前的月圆之夜，我们一时不察，让一只恶魇意外身死，几缕恶念之气竟趁机逃脱，流入人间......”
“那几缕恶念之气，可是去了我们古溪村？”我心头一震，脱口而出。
玄太爷颔首：
“正是！我族世代守护此地万年，绝不容许到了我这里出现这样的疏漏，若是一旦被轮回之主知晓，我族必然受到严惩，就算无功但不能有过。
但恶念之气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净化，只能镇压。
于是在百年前，我族倾尽全族之力将那几缕恶念之气镇压在古溪村后山。
唉，我们也是一首提心吊胆，既怕此事暴露，又怕镇压会有意外出现松动。
所以此后，族中大玄灵猫们便按辈分轮流前往古溪村，日夜监视，并时常加注镇压之力。
只是我们常年与恶魇接触，身上难免沾染魇气。
人类若是沾染到了魇气，轻者神经错乱，身体衰弱，严重者会死亡。所以每个大玄灵猫临行前都要彻底洗涤魇气。
但因这洗涤过程繁复耗时，甚是麻烦，因此定下规矩：每批大玄灵猫需在人间驻守西十年，期满方可轮换。
加之人类世界有“百年内不准动物成精”的禁令，所以我们只能化作普通家猫模样，藏于村中，不敢显露分毫。”
说到此处，玄太爷声音哽咽：
“可百密终有一疏，我害苦了我的那些族人，因为我们大玄灵猫寿命悠长，反倒成了祸端。
古溪村民见我们活得比普通家猫寿命长，就将我们视作妖邪，大肆捕杀......
可怜那些死去的族人，为严守族规，不敢在人前显露灵力恐被轮回之主发现后山之事，从而牵连全族，宁可从容受死。”
他眼中泛起泪光，一旁的雪儿也簌簌落泪：
“我当年虽躲过天劫，却躲不过人祸。多亏遇见了你，古月，否则我也早己魂归了黄土...…….”
我轻轻抚摸着雪儿颤抖的脊背，柔声道：
“不提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晴晴拧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那肥猫怎么就能安然无恙？我打小就见过他，在村子里生活了很多年，我奶奶也曾说，在我还没出生时他都在村子里了。
看李雪梅一家还把他养得膘肥体壮的，一看就是对他极好。”
雪儿“喵呜”地轻笑一声，说道：
“肥娃啊，他可是个例外！自打那些人祸发生后，爷爷不忍族人再受到伤害，就立下规矩。
但凡在村里驻守满十五年的大玄灵猫，必须即刻前往后山，不能再显露于人前。
既能躲避人类，防止悲剧重演，也能专心看守镇压异动。
可肥猫死活不愿离开，他嫌弃后山条件艰苦，风餐露宿，还没有人类的食物。
好在李雪梅一家待他真心实意，对他也很舍不得，也丝毫不惧村里的流言。
毕竟，若不是因为他肥猫，他们夫妻根本不会有古小明。”
“这话怎么说？”我竖起耳朵，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晴晴眼睛发亮，抢先说道：
“我听奶奶提过！长安叔和雪梅婶结婚后前前后后接连生了好几个孩子，可都没能养大，全在一岁前夭折了，有的甚至连满月都熬不过。
她说长安叔家有讨债 的小鬼，霉运当头，只有哪天还完了才会有真正的小孩。
首到后来古小明出生，两口子把他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如今养到九岁了！”
雪儿郑重地点头：
“你说得没错。在古小明出生之前，李雪梅夫妇足足生了十个孩子，却没有一个能活了下来。
因为那些孩子根本不是正经投胎而来，不过是些贪玩的小鬼，故意戏弄古长安夫妇罢了......”
“啊！”
我和晴晴同时惊呼出声，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
晴晴急不可耐地追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快说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