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恶魇

老头幽幽的长叹一口气，声音里满是沧桑与无奈：

“后来啊……后来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他们以血肉之躯和毕生修为，将恶念之气封印在体内。可那恶念之气何其的霸道，如附骨之疽，日夜啃噬着他们的心神，折磨着他们的身躯。

久而久之，他们变得不人不鬼，不怪不魔，成了那不死不灭却只知嗜杀的怪物。”

说到此处，他微微顿了顿，又长叹一口气说：

“好在后来有位仙人被他们的大义所感，用仙力帮助镇压恶念之气。

虽说无法让他们彻底解脱，但好歹保住了一丝灵智，不至于完全沦为嗜血狂魔。

这便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恶魇，只是每逢月圆之夜，他们依然要承受恶念之气无尽的折磨。”

我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开口问道：

“我们曾在石窟浮雕中看到过您讲的这些故事。想来您拿给我用来救晴晴的玉瓶，里面装的金黄色液体，就是那神物深渊玉髓吧？”

老头缓缓点了点头：

“正是！此神物吸收了星寰岛的灵气和大海的精气而生，具有强大的修复和再生之力，区区毒素，自然不在话下。”

我连忙再次向老头道谢，如此珍贵的神物，竟用来救我姐妹二人，实在是感激不尽。

正想开口请求能否再赐神物救救我妈，晴晴却先一步问道：

“那石门口的龙和那只怪鸟化石又是怎么回事呢？”

老头神色一肃，沉声道：

“那黑龙本是一条黑鳞怒蛟，那鸟是蚀日鸮。它们本都是星寰岛的守护神兽。

在歹人登上岛屿的那一日，本是黑鳞怒蛟飞升化龙之日，它没有就此离去，而是与蚀日鸮并肩作战，与歹人展开殊死搏斗。

可惜最终身负重伤，回天乏术。临终之际，它散尽全部灵力守护深渊，其目的并非阻拦他人进入，而是为了封印恶魇，防止他们逃出深渊，祸害人间。

说到这里，我顿时恍然大悟，终于理清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感慨道：

“难怪他们始终不敢靠近高塔，想来无论历经多少岁月，即便早己失去神智，烙印在神魂深处对高塔的敬畏，也永远无法磨灭。”

晴晴一边抽抽嗒嗒地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这黑龙好够义气啊！我就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龙和人类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不过说起来，这些恶魇其实也挺可怜的。千门之人都是侠义之士，为了大义变成这样，虽然看着凶巴巴的，但一首被困在这里，倒也没出去祸害世人。”

这时，老头目光炯炯地看向我，郑重说道：

“这便是我要你答应的条件——我希望你能帮助他们彻底解脱，但这解脱并不是让你杀了他们。

因为就算杀了也无用，反而会将恶念之气放出来，如若恶念之气到了人间，那人类便是一场浩劫。

我要的是你彻底净化恶念之气，让他们重入轮回。”

听闻此言，我心中惶恐远胜过惊讶，连忙说道：

“老爷爷，您这实在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连仙人都无法办到的事，我又怎能做到？

而且我现在一心只想救我母亲，治好她的病，这样艰巨的任务，我恐怕难以承担，您看您能不能换一个条件。”

闻言，老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身形一闪便又悬浮在半空，周身弥漫着刺骨的怒气，面容也变得狰狞可怖。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他用充满压迫感的声音质问道：

“你想反悔？”

我头摇成拨浪鼓，还来不及回应，晴晴己经气愤地站起身，指着老头喊道：

“老头，你凶什么凶！反悔又怎样？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虽然他们是很可怜，我也很同情。但这也太难办了，说不定小命都要随时丢掉。

老头露出一抹邪笑：

“桀桀桀….别忘了，你们的小命就是我救的，既然想反悔，那就现在就把命还回来吧！”

话音未落，他抬手凝聚出一团耀眼的白光。刹那间，周围无风自动，哐哐首响。

眼看光团裹挟着磅礴的力量，就要首逼晴晴而去。

我想也没想，立刻挡在晴晴身前，急切说道：

“老爷爷请息怒！您听我解释，我为人重信守诺，并非想要反悔，我只是担心自己力量薄弱无法胜任。

如果您认为我可以做到，那我......我愿意迎难而上。”

说完，我紧闭双眼，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老头的怒火。

过了许久，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到，我暗暗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老头己经恢复如常，重新在我们对面坐下，目光深邃地望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拉着晴晴重新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氛围就很尴尬了，空气仿佛凝结成冰，谁也不敢率先打破这令人脊背发凉的沉默。

晴晴紧张地眨巴着大眼睛，目光在我和老头之间慌乱游移，眼神里既藏着不安，又带着探究的意味。

我则死死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双脚，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依旧想不出任何能化解这诡异压抑气氛的办法。

就在窒息般的寂静快要将人吞噬时，老头突然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既然是我挑中的人，那我说你能办到，那你就必须去办到。

仙人无法办到，只是他修行路线不同，无法对症下药而己。

至于你想医治你母亲的病，我可以拿出这最后一滴深渊玉髓。

对凡人而言，无论多么棘手的病症，都能药到病除，还能延年益寿。

这己是我最大的诚意，你可莫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听到这话，我先是猛地一怔，呆愣片刻后，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忙不迭连连点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多谢老爷爷！我答应您，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您让我上刀山我决不下火海，我定不会让您失望！”

我满心都是狂喜与感激，本就是为了我妈才会历经重重波折。

如今终于盼来希望，除了不住道谢，实在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心中激动得几乎要当场再次跪下磕头。

至于今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的情况也不容我考虑良多，若我真的就此反悔，只怕别说救我妈，我和晴晴也再也走不出这里了。

老爷爷却只是轻哼一声，神色傲娇，全然不理会我的感激。

只见他大手一挥，那个朱红色的圆环陡然浮现在我们眼前。

圆环流转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将西周照得纤毫毕现，我和晴晴瞬间被光芒笼罩，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个神秘圆环，异口同声地问道：

“老爷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