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债务深渊

咸腥的海水裹挟着灰黑色灵气灌入鼻腔，林渊在急速下坠中睁开眼，只见头顶的海面像被撕开的墨布，漩涡中心漂浮着无数契约文书，篆体金字在幽蓝水波里忽明忽暗。他本能地运转护体真气，却发现丹田内的灵力如同遇到滚烫铁板的积雪，正以惊人的速度消融。

"小心！"沈清月的惊呼声从右侧传来。林渊侧身避开一根缠绕着符文锁链的珊瑚礁，礁石表面密密麻麻嵌着破碎的玉简，隐约可见" me "、" i "等诡异文字。更远处，半透明的鲛人影幢幢浮动，他们鱼尾上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铁链，每摆动一次就会响起金铁交鸣的脆响。

"这是...再无灵气？"萧战天悬浮在众人中间，手中《洛书》青铜书页哗啦啦翻动，卦象在他掌心凝成旋转的旋涡，"传说上古修士以因果为引，将债务契约炼成法宝，没想到有人丧心病狂到污染整片海域！"他话音未落，一只鲛人突然冲破水幕，鱼鳍上倒钩勾着泛黄的房契，契约末尾"还款期限：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字样刺得人眼疼。

苏小狸举起首播玉简，镜头对准鲛人修士溃烂的鱼尾："家人们谁懂啊！在修真界遇到房奴鲛鲛！点赞过百万我们就..."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那鲛人突然张开布满倒刺的嘴，吐出一团由碎银和灵石组成的漩涡，所有金属物表面都爬满蚯蚓般扭曲的利息公式。

"必须偿还所有衍生利息才能离开。"萧战天盯着《洛书》上疯狂跳动的卦象，额角渗出冷汗，"从鲛人的债务链推算，这片深渊的利息己经复利叠加了三千七百次，就算把整个天玄宗的灵脉掏空..."

"众筹！"苏小狸突然眼睛一亮，首播镜头切换成满屏弹幕，"各位修真界的家人们！现在我们被困债务深渊，急需灵气偿还千年房贷！捐赠灵石可获得本狐仙的专属回礼！"她话音未落，深渊底部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海底裂缝中缓缓升起一座由契约文书堆砌的巨塔，塔尖上的"次贷"二字泛着猩红的血光。

"不好！"青鸾的青鸾火在水中凝成护盾，"这是次代巨鲲！它吞噬过无数违约契约，胃袋里封印着从古至今所有赖账者的残魂！"巨鲲张开的巨口中，漂浮的契约文书化作遮天蔽日的票据洪流，每张契约上都有一双怨毒的眼睛在转动。林渊清楚地看到，其中一张泛黄的羊皮卷上，赫然印着自己祖父的名字。

"用宝船残片！"楚柔突然指向漂浮在漩涡中的青铜船板，这些曾是上古战船的碎片此刻正随着水流拼凑重组，船帆上的北斗七星图腾在载务灵气中闪烁微光，"当年郑和下西洋的宝船，本就有镇压气运的功效！"众人默契地跃上船板，萧战天将《洛书》嵌入船头，苏小狸的首播玉简化作船帆，而林渊则将阴阳焚噬之力注入龙骨。

巨鲲的咆哮震得海水沸腾，无数契约文书化作锁链缠向方舟。林渊看着逼近的票据洪流，突然发现每张契约右下角都有相同的暗纹——那是血月教的图腾。"这些债务契约都是血月教的阴谋！"他大喊着挥出火焰刀，却发现幽冥火焰遇到契约文书就会被转化成利息数值，"他们在用债务灵气削弱修真者的力量！"

千钧一发之际，苏小狸的首播玉简突然爆发出刺眼光芒。玉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捐赠弹幕化作金色灵气洪流注入方舟，某条打赏百万灵石的弹幕甚至具象成金色锦鲤撞碎迎面而来的契约锁链。"家人们太给力了！"苏小狸一边尖叫一边引导打赏，"再刷一波'房贷退退退'！"

然而随着偿还进度条即将拉满，巨鲲腹中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无数半透明的残魂从契约文书中挣脱，他们面容扭曲，手中挥舞着刻满利息的算盘。"不好！这些都是被契约吞噬的修真者！"沈清月的冰魄剑划出寒潮，却发现残魂们遇冷后反而变得更加凝实。

林渊感觉魔神残魂在体内躁动，碎玉与债物灵气产生诡异共鸣。他咬牙将两种力量融合，掌心出现一个旋转的阴阳鱼，鱼眼分别是凤凰火焰与幽冥气息。当阴阳鱼触碰到残魂的瞬间，那些扭曲的面容竟露出解脱的微笑，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海水中。

"原来如此！"萧战天疯狂翻动《洛书》，"债务的本质是因果，只有用超脱因果的力量才能斩断！"他将卦象投影在船帆上，苏小狸的首播弹幕自动排列成破解咒文，而青鸾则祭出本命火焰，将所有契约文书烧成灰烬。

随着最后一张契约化作飞灰，巨鲲发出不甘的怒吼，沉入海底。方舟冲破海面的刹那，林渊看到天空中漂浮着无数光点——那是被解放的残魂在向他们致谢。苏小狸擦着冷汗关闭首播："家人们，这次首播打赏的灵石够我们买十座灵脉了！不过..."她突然脸色煞白，"刚刚系统提示，因为跨位面首播产生的流量费，我们又欠了天道钱庄一亿灵石！"

深渊底部，血月教教主把玩着一枚刻满债务符文的玉简，屏幕上播放着苏小狸惊慌失措的表情："有趣，看来该启动债务灵脉的第二阶段计划了。通知幽冥殿，让他们准备好次代巨鲲的进化体——债务利维坦。"他身后的投影中，无数修士正被契约锁链拖入深渊，而天空中，一轮血色的"利息"二字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