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算出血光

第15局21点的牌桌像块冰镇西瓜，绿呢子表面沁着细密的水珠。萧战天盯着发牌员西装领口——那里露出半截蛇形纹身，鳞片排列和三年前缅甸赌场砍掉他小指的弯刀弧度分毫不差。当对方推出第三张牌时，他突然用膝盖顶住桌腿，整个赌桌像被掀翻的火锅，筹码滚得满地都是。

"摄像头在桌脚！"苏小狸眼疾手快，靴筒里的折叠刀弹出半寸。但萧战天更快，用黑桃A劈断桌腿的瞬间，刀尖己经挑开了发牌员的西装内衬。里面果然藏着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萧战天的底牌方片J，而摄像头线缆顺着袖管连到对方小臂——那里纹着半条蛇，蛇信子刚好舔着三年前砍伤萧战天的刀疤。

"老熟人了。"萧战天用牌面弹了弹对方纹身，"缅甸赌场的断指礼，还记得吗？"发牌员突然扯开领带，露出喉结处的蛇形胎记。苏小狸趁机将整副牌扫进手包，指尖刚碰到牌盒就像摸了烙铁——牌背的梅花图案正在发烫，花纹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在包内衬晕开"九龙玺"三个烫金大字。

赌场突然响起《生日歌》。电子屏上跳出萧战天的照片，配文"祝断指赌神生日快乐"，而台下观众席里，所有穿红衣服的人都掀起袖口，露出相同的蛇形纹身。苏小狸这才发现，手包里的牌盒正在变形，边角长出龙鳞状的凸起，而萧战天的影子投在墙上，断指处竟伸出半条蛇尾。

"他们要的不是赌局。"萧战天踢开扑上来的保安，从口袋里掏出枚青铜币。币面上的甲骨文突然流血，滴在苏小狸手背上凝成水珠——那水珠照出的倒影里，她后颈多了道和九龙玺碎片相同的裂纹。发牌员趁机甩出毒针，针尖却被萧战天用扑克牌劈成两半，其中一半钉进旁边的老虎机，吐出来的不是筹码，而是半块刻着"乾隆"的玉片。

"算牌算到血光之灾。"萧战天把青铜币按在苏小狸裂纹处，血液突然逆流回币面，"三年前我算错一卦，以为断指能破劫，结果......"他话没说完，天花板突然砸下吊灯，砸中的位置正好是他刚才站的地方。苏小狸眼尖，看见吊灯碎片里夹着张照片——年幼的萧战天被绑在手术台上，医生正在往他断指处植入蛇形金属片。

赌场内突然涌出穿白大褂的人。他们举着写有"神偷门医疗部"的牌子，针管里的绿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磷光。苏小狸摸向手包，却发现牌盒己经变成块滚烫的玉玺碎片，龙纹正在吞噬她的指纹。萧战天突然撕开自己衬衫，露出胸口的蛇形疤痕——那疤痕正在蠕动，鳞片间渗出和牌盒相同的血液。

"当年砍掉我手指的不是刀。"他抓过苏小狸的手按在疤痕上，血液立刻顺着她手臂爬向心脏，"是九龙玺的碎片，它们需要活人血祭才能复原。"话音未落，所有穿白大褂的人突然跪地，露出后颈的龙形烙印。苏小狸这才看清，他们手里的针管标签写着"萧战天克隆体培育液"。

老虎机突然集体爆炸。苏小狸在硝烟里摸到硬物，是块刻着"坤"字的玉片，而萧战天的断指处正在长出新的指骨——那指骨是青铜色的，表面布满和九龙玺相同的云纹。发牌员突然摘下人皮面具，露出张和萧战天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睛是蛇瞳："你以为断指能摆脱神偷门？你的骨髓早被做成克隆体了。"

赌场地面裂开缝隙。苏小狸看见裂缝里全是青铜棺材，每口棺材都刻着扑克牌花色，而萧战天的倒影在棺材盖上变成了蛇人形态。她手包里的玉玺碎片突然飞出，精准嵌入其中一口棺材的锁孔，棺盖打开的瞬间，里面躺着的竟是三年前本该被砍掉手指的萧战天，断指处插着枚蛇形匕首。

"这才是真正的我。"眼前的萧战天突然冷笑，蛇瞳在灯光下收缩，"你刚才摸到的，是神偷门用我骨髓造的克隆体。"苏小狸猛地后退，却撞到手包——里面的碎片正在发烫，而克隆体萧战天的胸口突然裂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完整九龙玺，每道龙纹都嵌着她哥哥的病历单碎片。

穿白大褂的人突然举起手术刀。苏小狸发现他们的刀刃全是扑克牌形状，而刀柄刻着她孤儿院的编号。克隆体萧战天抓住她的手腕，将玉玺碎片按进她后颈的裂纹："想救你哥，就把这碎片嵌进真正的萧战天心脏。"此时地面裂缝里的棺材全部打开，每个棺材里都躺着个萧战天，断指处插着不同的扑克牌匕首。

"选哪个？"克隆体用牌面抵住她咽喉，牌角渗出的血液在她皮肤上写成"赌命"二字。苏小狸盯着所有萧战天的断指——其中一个断指处缠着红绳，和她靴筒里折叠刀上的绳子材质相同。她突然想起哥哥说过的话："真正的亲人，伤疤会共鸣。"

当她扑向那个缠红绳的萧战天时，所有克隆体突然自爆。血雾中，真正的萧战天抓住她的手，将碎片按进自己心脏。九龙玺的龙纹瞬间爬满整个赌场，在穹顶拼出十二年前孤儿院的紫藤花架，而苏小狸后颈的裂纹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哥哥当年塞给她的半枚玉佩。

发牌员的蛇瞳突然裂开。他从喉咙里咳出张牌，牌面是苏小狸哥哥的笑脸，牌背印着神偷门的图腾，而图腾中央的蛇信子，正好是萧战天断指处那道旧疤的形状。赌场的裂缝开始合拢，青铜棺材里的萧战天们化作光点，只有真正的萧战天胸口留着碎片嵌进去的疤痕，那疤痕正在变成龙形，龙睛的位置，恰好是苏小狸哥哥的瞳孔颜色。

"算牌算的不是点数。"萧战天握住她的手，两人的伤疤同时发烫，"是命。神偷门用我的命做牌，你哥哥的命做筹码，而真正的底牌......"他指了指苏小狸手包，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张空白牌，牌面慢慢渗出血字："是你后颈的裂纹，那是九龙玺认主的印记。"

此时赌场广播突然响起："第15局21点，参赛者萧战天、苏小狸获胜。"电子屏上的生日歌换成了《国际歌》，而所有蛇形纹身的人都在原地融化，变成一滩血水，血水里浮着无数扑克牌，每张牌面都写着同一个名字——苏小狸失踪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