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道骨为薪，此火燎天！
五世的枷锁。
在这一刻，被彻底斩断！
他终于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什么攻略，什么轮回，什么女主角……
全都是一场骗局！
一个由这劣质的“系统”，建立在破碎的“天命”废墟之上。
所搭建出。
一个漏洞百出，荒诞不经的，虚假舞台！
而他叶天。
就是这个舞台上。
唯一一个，被反复利用，反复收割情绪与气运的，提线木偶！
“呵……”
叶天笑了。
他看着自己那己经快要透明的身躯。
看着天穹之上那只因为分心而略显“狼狈”的金色竖瞳。
他笑得无比畅快。
笑得无比释然。
死？
他早己不在乎了。
能在死前，窥见这颠覆一切的真相。
能在死前，亲手撕碎这纠缠了自己五世的谎言。
够了！
这一趟，值了！
然而。
天穹之上。
那只金色的竖瞳。
似乎被叶天的笑声，被那破碎的“天命”石碑彻底激怒了！
它放弃了对裂缝的压制！
任由那古老的气息流淌。
它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全部收回，重新凝聚于瞳孔之中！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抹杀神光。
整个轮回之渊。
这片法则的墓场，都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
无数破碎的时空碎片。
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疯狂地向着天道之眼汇聚。
时间，空间，因果，命运……
所有的一切，都在被它强行抽取，熔炼！
一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攻击的。
足以将这片区域。
连同其中所有的因果与概念。
都从时光长河中彻底挖去，彻底抹消的恐怖力量。
正在它的瞳孔深处，疯狂汇聚！
它要做的，不再是修正一个变数。
而是要将这片暴露了禁忌真相的“污染区”。
连同叶天这个唯一的“见证者”。
一同格式化！
天道震怒。
其结果，便是审判。
那不再是修正错误的金色神光。
而是一道汇聚了整个轮回之渊所有破碎法则与时空。
熔炼了因果与概念的……终极抹除！
一道灰色的光柱。
从那漠然的金色竖瞳中，轰然贯下！
灰色。
是万物归于沉寂的颜色。
是生命燃尽后死灰的颜色。
更是存在被彻底剥离后，那片连“无”都无法形容的，绝对虚空的颜色。
这道灰色光柱所过之处。
没有爆炸。
没有轰鸣。
混沌被抚平了。
狂暴的法则乱流被安抚了。
所有的一切。
都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纯粹的虚无。
仿佛它们从未在这条时间长河中存在过。
连同它们存在过的痕迹，都被一并抹去。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存在抹除”。
是执棋者掀翻棋盘之后，那不容任何痕迹残留的，彻底清场！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神魔都为之绝望的终极审判。
叶天没有再看那只天道之眼一眼。
他那即将彻底消散的身躯，艰难地，转了过去。
他背对着那从天而降的毁灭。
将自己最后的视线，投向了身后。
投向了那个被他护在身后，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金色护罩。
他的身躯，早己残破不堪。
鸿蒙道体上的紫金光焰。
在刚才那悍不畏死的一击中，几乎燃烧殆尽。
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裂痕，遍布全身。
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解成最原始的粒子。
他的神魂，更是如风中残烛，明明灭灭，濒临溃散。
可他的眼中。
那双承载了五世孤寂与冰冷的眼眸中。
此刻却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
温柔。
那是一种洗尽了所有铅华，勘破了所有谎言之后，最纯粹，也最干净的温柔。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护罩。
看着里面那两道紧紧相拥，陷入沉寂的纤细残魂。
心中那片刚刚被锻造成纯黑琉璃的坚冰，彻底融化了。
原来，守护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来，这五世轮回。
这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之中，真的有值得他去守护的东西。
他只是，明白得太晚。
太晚了。
灰色光柱的毁灭气息，己经笼罩了他的头顶。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从根源上飞速剥离。
时间，不多了。
叶天笑了。
那是一种释然的，满足再无任何遗憾的笑。
他伸出那只布满裂纹，近乎透明的右手。
轻轻地，覆在了那个小小的金色护罩之上。
“嗡——”
护罩轻轻一颤。
似乎在回应他。
叶天闭上了眼。
噗——！
他最后残存的形体，再也无法维持。
从双脚开始寸寸崩解化作漫天飞舞的紫金色光点。
他的声音。
在神魂即将彻底消散的此刻，响起。
那声音很轻，很微弱。
带着消散前的沙哑。
却又清晰地回荡在这片即将归于虚无的混沌里。
仿佛在对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做最后的告别。
“我不知道你是谁。”
“也不知道那所谓的天命，究竟是什么。”
叶天的声音，带着一种大彻大悟后的平静。
“但你是她们最后的希望。”
他的视线，穿透了光芒，落在了那两道相拥的残魂之上。
“带着她们…活下去。”
“若有来世…”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那其中蕴含着五世轮回积攒下的最沉重嘱托。
“告诉未来的我…”
“别再…”
“信这轮回…”
最后一个字落下。
他那只覆盖在护罩上的手臂。
也彻底化作了光点，消散而去。
整个身躯。
只剩下了一个模糊即将消散的胸膛与头颅。
而那个得到了他全部鸿蒙本源灌注的金色护罩。
在这一刻。
光芒大盛！
嗡——！
一声仿佛从万古之前传来的苍凉嗡鸣。
响彻了整个轮回之渊！
护罩之上。
那原本模糊不清的古老纹路。
在鸿蒙本源的滋养下，一条接着一条地亮起！
它们疯狂地交织，演化。
最终在护罩的最中心。
凝聚成了一个完整散发着无尽古朴与疏离气息的印记！
那是一个字。
一个叶天从未见过，却又在灵魂深处感到无比熟悉的字。
——疏！
疏通万道，疏离伪法！
印记成型的瞬间。
整个金色护罩不再维持球体的形态。
它猛地收缩。
化作一道承载着姐妹二人残魂。
与叶天最后希望的金色流光！
它没有去抵挡那从天而降的灰色光柱。
因为它知道。
那不是它现在能够抗衡的存在。
它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咻——！
金色流光撕裂了混沌。
带着叶天最后的意志。
带着那句跨越轮回的嘱托。
以一种超越了时空概念的速度。
猛地冲向了深渊裂缝之中。
冲向了那块铭刻着天命二字的，巨大石碑碎片！
它要去归位！
它要带着新的薪火。
回到那一切开始的地方！
传承，在这一刻完成。
叶天，这个挣扎了五世的棋子。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用自己的牺牲，将希望的火种，亲手递给了那未知的。
却又无比真实的存在。
他完成了从棋子到传承者的升华。
他看着那道远去的金色流光。
脸上露出了最后的，欣慰的笑容。
够了。
这样，就够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准备迎接自己最终的，也是最彻底的寂灭。
而就在那道金色流光。
即将触碰到天命石碑碎片的瞬间。
那道代表着天道最终审判的灰色抹除光柱。
也终于，降临到了他的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