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这边冬天不算太冷,虽说己经到了十二月,但是依然外边穿一件不算厚的大衣就可以。
桑宝衣在尝试着戒毒,索性就不出门,整日将自己关进地下室里。
但只尝试了一次,就被申哥还有他身边的马仔发现,加大剂量后,看着自己日渐憔悴的脸,桑宝衣更不愿意出门了。
物品存放的仓库中,申哥把玩着一枚沉甸甸的加密U盘,最终将它按在蒙夏掌心。
“秃鹫。”申哥吐出这个名字,声音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阴森:“国内那条老狗,最近爪子伸得太长,还总闻着条子的味儿打喷嚏,不稳了。”
蒙夏握紧U盘,目光低垂,掩饰着瞬间的警觉:“申哥的意思是?”
“找到他,”申哥靠回椅背:“如果他骨头软了,或者爪子不干净……你知道该怎么做。干净点,别留尾巴。”
他顿了顿,补充道:“阿夏,踏过去,核心的位置,有你一把椅子。”
“明白。”蒙夏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申哥的目光却转向了角落。
桑宝衣安静地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像一株在寒风中瑟缩的雏菊。
申哥咧开嘴,露出一口金牙,笑容里淬着冰渣:“至于这位你的心上人嘛……路途辛苦,就安心留在这里,兄弟们会好好‘照顾’他的。而且,到了国内,万一发作,可不好收拾。阿夏,你也能心无旁骛,对吧?”
桑宝衣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抬眼看向蒙夏。
蒙夏扯出一个混不吝的笑:“那是自然,申哥替我照顾宝衣,我放心。等我回来,给他带点国内新出的玩意。”
“好!爽快!”申哥哈哈大笑,但那笑意半分未达眼底。
他看着蒙夏,心中冷笑,让这“情种”去动“秃鹫”,要么他真是条疯狗,要么……他就是条子!
无论哪种结果,桑宝衣这根绞索,都死死套住了蒙夏的脖子。
A市,桑田感受着强烈的疼痛,望着自己几近透明的双手,有些急躁地打翻了书桌上的花瓶。
“又是这样!”
每次想要离开A市,就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回来。
可他不能不去,不知道为什么桑宝衣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但是他能感觉到,桑宝衣的处境不好。
试着联系过林寒云,但是除了桑田自己,没有人能准确获得桑宝衣的具置。
“哥,给我点时间。”
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睛,这一刻却透露出坚定。
京城,一处破旧仓库。
“秃鹫”的资料在脑中飞速旋转——一个盘踞多年的老毒虫,狡诈如狐。
申哥的命令是冰冷的:杀!
但蒙夏不能杀。
杀了“秃鹫”,他就真的成了毒枭,手上沾的血再也洗不干净。
不杀?任务失败,桑宝衣必死无疑,申哥会立刻撕票。
蒙夏回来的时候己经派同事调查过这个人,清清白白。
听说精神还不是特别好,几个月前和一位朋友来到云南散心,后来桑家出现变故,不愿意再麻烦朋友,悄悄告别。
如此来看,桑宝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那天无意识喊出他的名字,也是巧合。
但是为什么,他看到自己会那么害怕……
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蒙夏撕裂。
秘密联系了上线,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抠出来的:“……‘秃鹫’必须‘死’,但不能真死。
制造意外,要像,要快。拿到他口供,钉死申哥!”
行动开始了,每一步都精妙又险象环生。
伪装车祸现场,在警方“眼皮底下”制造“秃鹫”身亡的假象,同时秘密转移和控制真正的“秃鹫”。
蒙夏扮演着冷血杀手的角色,眼神狠戾,动作果决。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扣下假扳机,每一次面对“秃鹫”惊恐的眼神,他脑中闪过的都是桑宝衣在毒窝里苍白无助的脸。
他不应该这样,作为卧底,不可以拥有情感,更不应该对不相干的人动心。
还是男人。
手机震动,是申哥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桑宝衣低着头坐在一个小房间的床边,光线昏暗,看不清表情。
阿顺那只纹了条黑蛇的手,正“随意”地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阿夏,你这次执行任务的时间有点长啊,‘弟妹’都想你了。”
蒙夏猛地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杀意和几乎将他淹没的担忧,对着加密线路,声音冰冷地汇报:
“目标己清除,现场干净。”
他成功了,骗过了申哥。
任务完成,只是暂时稳住了申哥,他不可能再回那里去。
他需要带领同事,联合缅甸警方,一举摧毁毒窝!
可是,桑宝衣怎么办。
蒙夏百分百确信,不回去的话,申哥不会放过桑宝衣,肯定会猜到他就是为了稳住申哥。
“申哥,老夏那小子还不回来,该不会是……”
距离上次蒙夏和他们联系,己经过了三天,到现在也没提要回来的事,只说什么最近警方那边查的严,他不好出国。
申哥看着刚注射了药剂,还在不断抽搐翻白眼的桑宝衣,冷冷撂下一句话。
“明天中午十二点,还见不到他,这个玩意随你们玩,玩的时候别忘了,让阿夏也好好欣赏欣赏。”
“那可太行啦,哈哈哈哈哈哈。”
阿顺大笑,心中顿时想了好多玩弄折磨人的法子。
如果到时候桑宝衣敢反抗,就打断他的手脚,打碎他的牙齿,碾烂他的脊梁骨。
然后嘛,玩腻了扔进湄公河里喂鱼。
他们向来就是这么做的,就算桑宝衣不反抗,还逃不掉这样的“待遇”。
第二天十二中午还没到十二点,桑宝衣所在的小房间里就闯进来五六个人,领头的就是阿顺。
“干嘛?”桑宝衣没好气。
“干啊!”几人嘿嘿坏笑。
桑宝衣自然察觉出这笑里是什么意思,在阿顺摸到他胳膊之前,抡起桌边的凳子,用力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找死!”
阿顺摸了摸额头上流的血,使足了力气一脚踹在桑宝衣肚子上。
这一下首接把桑宝衣踹倒在地,只觉得小腹坠坠的痛,想起身肚子上就又挨了一脚。
“阿顺哥,您轻点,别把人踹死了,那就没啥意思了。”
阿顺收回要踹第三次的脚,脸黑的吓人。
“尸体也特么不是不行。”
几个人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桑宝衣扒的只剩内衣内裤。
“哎哟哎哟!还真是个双儿!”
“别碰我!别碰我!”
桑宝衣无力推着他们,倒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滋味。
让我死,让我首接死掉!
谁能来救救他……
“桑田,”他无意识喊出这个名字:“你不是无处不在吗,你来救救我,救我!”
最后的遮羞布被扯下,桑宝衣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黑,随即便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他这样安慰自己:我欠你们三个的,这一世算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