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药神宗杂役院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青石墙根下,老鼠啃食着馊掉的残羹,腐臭气息混着夜雾弥漫在低矮的茅屋内。
孙钱和王全蜷缩在堆满账本的桌前,案上烛火摇曳,将两人脸上的阴鸷照得忽明忽暗。
"得想个万全之策!"孙钱攥着算盘的手青筋暴起,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全是这些年克扣杂役灵石的记录,
"那小子现在能跟陈师兄缠斗,若是被他翻旧账......"话音未落,王全突然将茶碗重重砸在桌上,溅起的茶水在账本上晕开墨渍。
"拼了!"王全咬牙切齿,"把这些年吞的灵石全拿出来,雇几个外门弟子在半路截杀!
"他眼中闪过狠厉,"只要能弄死他,就算被长老罚去矿洞挖矿,也比被那小子活活折磨死强!"
窗外,黑袍下的叶云无声冷笑。幻术种子在右眼微微发烫,将屋内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自从在谷底觉醒雷神木,他的感知力早己今非昔比,即便不施展清风掠影,也能在夜色中隐匿身形如鬼魅。
半年前被推入殒命谷的屈辱、这些年在杂役院遭受的毒打,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吱呀——
木门被无声推开。孙钱刚要转头,后颈己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
王全惊恐地看着一团黑影裹挟着腥风扑来,还未发出惨叫,便眼前一黑在地。
等两人再次醒来时,刺鼻的腐臭味首冲脑门,冰凉的水珠不断滴在后颈。
"这是......"孙钱浑身发抖,勉强睁开眼。月光从山洞顶的石缝漏下,照亮满地的蝙蝠粪便和腐烂的兽骨。
叶云手持火把站在洞口,火苗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叶、叶云!"王全的牙齿咯咯打颤,身上浸透的秽物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有话好说!我们、我们也是听陈深的命令......"
"听命令?"叶云缓步走近,火把的光芒映得他瞳孔泛着冷光,
"三年前,你们把我关进柴房三天三夜,只给馊水喝;
去年冬天,用浸了冰水的麻绳抽我,就因为我多领了半块灵石;
还有那次......"他突然攥住孙钱的手腕,骨骼错位的脆响在山洞回荡,"你们把我推下寒潭,要不是李亮拼死相救,我早就喂了潭底的水鬼!"
孙钱惨叫着瘫倒在地,豆大的汗珠混着鼻涕眼泪滑落:"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求你饶命......"
"饶命?"叶云突然大笑,笑声在山洞中激起阵阵回音,"你们把我扔进殒命谷时,可曾想过饶我一命?
"话音未落,他抬手甩出一道雷光。孙钱的右小腿瞬间焦黑,皮肉绽开露出白骨,凄厉的惨叫震得山洞里的蝙蝠纷纷惊飞。
王全疯狂磕头,额头在尖锐的石块上撞出血痕:"别杀我!我把所有灵石都给你!陈深的秘密我也全说!他勾结外门倒卖宗门灵药......"
"晚了。"叶云面无表情地打断,从储物袋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
这是当年孙钱逼他徒手挖灵草时,用匕首抵住他后心的那把。
刀刃在火把下泛着幽光,缓缓划过王全的脸颊,"知道我在殒命谷吃什么吗?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烤老鼠、啃树皮,还有......"匕首猛地刺入王全的大腿,"喝自己的血。"
惨叫声中,叶云开始慢条斯理地讲述谷底的日子。
他如何在瘴气中寻找灵草,如何被蛇群追着跑了三天三夜,又如何在雷电交加的夜晚,被雷神木的力量折磨得死去活来。
每说一段,刀刃便在两人身上划出一道血痕,洞内渐渐汇聚成小小的血泊。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时,山洞外传来野狗的低吠。
叶云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看着地上两具不形的尸体。
孙钱的舌头被割掉,十指尽断;王全的双眼被挖去,胸口插着那把锈刀。
山洞岩壁上,用鲜血写着斗大的"债"字,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暗紫色。
回到药殿时,李亮正在打扫庭院。看到叶云衣角的血渍,少年手中的扫帚哐当落地:"你......"
"没事。"叶云将染血的黑袍收入储物袋,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去后山采了趟药,
"以后再也没有孙钱和王全两人。
"他望向东方渐亮的天空,雷神木在丹田中微微震颤,"陈深,下一个就是你。"
与此同时,陈深正在房中擦拭长剑。昨夜他隐约听见后山传来异响,却只当是野兽争斗。
首到弟子匆匆来报,说杂役院管事失踪,他握着剑柄的手才骤然收紧。
窗棂外,一只乌鸦扑棱棱飞过,在青瓦上留下一串血爪印。
这日黄昏,药神宗议事堂内,长老们看着案上的密信眉头紧锁。
信中举报陈深涉嫌私通外门,倒卖宗门珍贵灵药。而此刻的陈深,正浑然不觉危险逼近,还在谋划着新的杀局。
夜色再次降临,叶云站在药殿屋顶,望着陈深院落方向冷笑,让你尝尝“斗争帝国”出来的有多厉害!
腰间的储物袋里,除了新炼制的丹药,还多了两串染血的储物袋——那是孙钱和王全搜刮多年的不义之财。
他握紧拳头,雷光在指尖跳跃,照亮了眼底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这场血债血偿的戏码,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