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中期考试五
克洛伊穿过灌木丛奔跑。
越过山脊，用手中握着的剑劈开茂密的灌木丛，继续前进。
没有目的地，只是在区域内寻找人的踪迹。
剑魔军抓住她的肩膀，嘱咐的话在脑海中回荡。
“克洛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把其他人叫来。”
那双平时总是疲惫无神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说完这话，他独自一人走向了美人鱼。
宽阔如海的背影，双手各握一把菜刀。
结果如何呢？在学院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剑魔军的实力。
姜剑魔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强，但她仍然感到不安。
对手是使用魔法的美人鱼，这对擅长用剑的剑魔军来说是个难以对付的敌人。
必须尽快找到附近的其他队伍。克洛伊集中精神，运用所有可用的守护技能，加快步伐。紧绷的大腿肌肉散发出血腥味。
视线固定在一个点上，背景在视野中快速模糊地掠过。
凛冽的风刮过脸颊，声音似乎在红发后追逐。尽管步伐极快，但脚步声却沉重。
相比姜剑魔的速度，这只能算是他的一半。即便如此，剧烈的疼痛仍从大腿蔓延到全身。
这时，克洛伊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疑问：难道姜剑魔一首承受着这样的痛苦，甚至更多？
回想起来，他似乎总是尽量避免战斗，只有在紧张时刻才会拔刀。想到这里，克洛伊的眼角泛起了泪光。
这不是因为腿痛，而是因为内心的悲伤。
如果自己再强一点就好了。
为了保护队友，姜剑魔燃烧自己的身体对抗敌人，即使是面对美人鱼也不例外。他毫不犹豫地迎战。
“剑魔军，我马上回来。求你了。”
轰隆隆——！
在奔跑过程中，听到泥潭那边传来树木断裂和爆炸的声音。
紧接着，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显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尽管极度想回到那里，克洛伊咬紧嘴唇忍住。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此刻她恨不得借来一双小手，但眼前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克洛伊咬紧牙关，张大嘴巴，用尽全力喊叫。
“随便谁！！！没有人！！！”
她这辈子从未如此用力地呼喊过。只要有人能听到，哪怕声带撕裂也在所不惜。
她所能做的只有在倾盆大雨中释放她的挫败感和无力感，拼命请求帮助。山间回荡着小女孩绝望的呼喊。
就在这时。
克洛伊的眼睛猛然睁开。视网膜的一角掠过一道黑蓝色的身影。她以一棵树作为支点，转向那个方向。随着她的动作，风压骤起，那棵老树的树皮破裂。
伴随着咔嚓声，小腿到膝盖的肌肉纤维断裂的感觉传来。但克洛伊没有停下。
很快，克洛伊停在了一群模糊身影的面前。
“““““啊！？”””””
他们同时发出同样的声音，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
克洛伊的嘴里弥漫着一股腥味，急促的呼吸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喉咙也逐渐干涸。
视野也开始模糊，视网膜上的影子不断重叠又分开。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施展完所有技能后耗尽了一般。
“……救……救……”
干裂的声音从她的嘴唇间挤出。请求帮助的小手微微颤抖。其中一人抓住了她的手，那只手布满了茧。
她己经没有力气抬起头。克洛伊踉跄了一下，向前倒去，靠在某人的怀里，缓缓抬起头。一个蓝发金眼的女学生。虽然觉得有些眼熟，但由于视线模糊无法辨认出是谁。她和其他西人带着惊讶和担忧的表情看着克洛伊。
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克洛伊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尽管他们似乎在说什么，但耳鸣声掩盖了一切。
“……救……救……剑魔……”
说完这句话，克洛伊在第一次期中考试的记忆戛然而止。
* * *
斯皮德·韦彭心想，今后的日子里是否还会遇到今天这样令人震惊的事情。眼前的场景将永远铭记在心。
姜剑魔挥动刀刃，划出一条斜线。这个动作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包括斯皮德·韦彭和蕾切尔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仿佛血管间的空气凝固了一般。
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挥刀。
他们看到了物理动作转化为抽象概念的过程。
喜欢解释的斯皮德·韦彭很想把这一刻记下来。
尽管难以理解，但他还是想尝试描述一下。
试着用语言描述一下。
一挥即断。
除此之外很难再有更恰当的描述。姜剑魔展示的剑术超越了比喻，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再多说也只是徒增口舌之劳。
那些原本众多的海妖看到姜剑魔的动作后，仿佛约好了似的纷纷逃离。即使是低智商的鱼类也无法逃避生存本能。斯皮德·韦彭稍微转头看向蕾切尔。她的心形瞳孔睁得大大的，一脸茫然。不久后，蕾切尔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这是他认识她十年以来从未见过的表情。也许从另一个武者的角度来看，她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即便她是创世家的继承人，这样的事情也是前所未见。斯皮德·韦彭睁着眼睛注视着姜剑魔的背影。
他斩开了如同鱼雷般的水球。
由于这个魔法凝聚了周围的水分，冲击波导致天空开始下起了雨。
‘你究竟是……’
不仅仅是斩开了水，更是斩开了魔法。这种情况下，他不禁苦笑。
超乎常识的事情。短短几秒钟内，不知多少常识被打破。
尽管有些丢脸，但颤抖的战栗感并未停止。与其说是叹息，更像是苦笑从牙缝中溢出。或许精神上己经有些失常。
有人说，魔族是恐惧的对象。
毕竟它们的数量虽少，却足以威胁数十亿人类。
当人类遭遇魔族时，没有任何应对指南。只能祈祷平静地死去。
“啊……对对对……对。”
然而，令人矛盾的是，那个曾经令人恐惧的魔族此刻却在颤抖。强者与弱者的位置发生了逆转。
看到这一幕，心中的压抑感顿时缓解了许多。一种莫名的情绪渐渐填满内心。
咚。
前进的脚步声。与此同时，美人鱼试图后退一步。但只有一条腿，很快就摔倒了。
啊对对对-！”
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她求生的最后挣扎。
她用长满鳞片的手臂试图推开自己，但显然姜剑魔的步伐更快。
美人鱼不停地挥动手臂。尽管如此，她的魔力似乎己经耗尽，只有指甲大小的火花闪烁了几下，但什么也没发生。
咚。
随着姜剑魔的靠近，美人鱼像鱼一样挣扎着想要拉开距离。
“啊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对！”
就在刺身散发出杀气，美人鱼扭动身体发光的瞬间。
嚓—
短促而干脆的声音，斜线精准地划过美人鱼的脖子。
比切割空气还要轻松，毫无阻力地划过。
稍晚一些，美人鱼的脑袋从肩膀上滑落，扑通一声掉进水坑里。她的身体短暂地抽搐了一下，无力地倒下。
与此同时，浸湿地面的雨水停了下来，浅浅的雾气也消散了。
姜剑魔依然不动，背对着那里站立。
‘我们赢了。’
战胜了魔族，而且是一个一年级的学生。
斯皮德·韦彭和蕾切尔的瞳孔慢慢张开。
他们只是感觉到，刚才那一击己经明确了一切。这不是谁强谁弱的问题。
当斯皮德·韦彭仍然呆呆地看着这难以置信的景象时，姜剑魔松开了双手握着的刀柄，鲜血喷涌而出，跪倒在地。
“剑魔！”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蕾切尔终于回过神来，冲向他。雷昂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调整呼吸。
斯皮德·韦彭全身乏力，但仍紧紧抓住颤抖的双腿。
他决心尽一切可能救活这个孩子，咬紧牙关，蹒跚地走向水坑。
为了给雷昂施加治疗系的祝福，他的关节己经无法使出一丝力气。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多人的脚步声。
难道是逃跑的海妖们回来了？这将是更加绝望的局面。
有什么东西沿着僵硬的脊背缓缓流下。斯皮德·韦彭心中惊恐，微微仰头向后看。
抱着克洛伊飞奔而来的阿贝尔和他的队友们。
终于来了。
“哈。”
瞬间涌来的安心感让全身放松下来，背部陷入湿软的泥土中。
躺在泥泞中的斯皮德·韦彭目光望向天空，破碎的云层缝隙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