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小石头的“神助攻”：王妃，王爷偷偷夸你呢！
秋高气爽，翼王府的演武场被周青梧折腾得尘土飞扬。
她叉腰站在靶前，看着箭靶上密密麻麻的箭孔，最中间的红心被射成了筛子，旁边的柳树枝上还挂着一支箭，箭头深深扎进树皮里。
“看见没？”周青梧拍了拍旁边气喘吁吁的小石头，“本小姐这箭法，去军营能当神箭手！”
小石头捂着豁牙子笑：“王妃您可真厉害！不过……您把王爷新栽的柳树射穿了，他要是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周青梧撇嘴，“一棵破柳树，比我这神箭手还金贵？”
正说着，大虎二虎叼着个破布条跑过来，往周青梧脚边一扔，摇头摆尾地求表扬。
她弯腰拍了拍狗头，突然瞥见书房的窗户开着，黎翼铭正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个茶盏，不知在看什么。
“喂，你家王爷在那儿干嘛呢？”周青梧指了指。
小石头踮脚看了看，缩回来神秘兮兮地说：“王妃，我跟您说个秘密！”
“啥秘密？”周青梧挑眉，撕了块牛肉干塞给他。
小石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昨天您在演武场射箭，射中了远处那根柳树枝，王爷在屋里看着呢！他跟我说‘周小姐，臂力不错’，还说您这箭法……比军营里的裨将都强！”
周青梧啃牛肉干的动作顿住了，眼睛“唰”地亮了：“真的？他真这么说？”
“骗您是小狗！”小石头指着大虎二虎，“我亲耳听见的！王爷说完还笑了呢，就是那种……偷偷乐的笑！”
周青梧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点飘飘然，嘴上却硬邦邦的：“切，算他有眼光！本小姐的本事，他见识的还少呢！”
她装作不在意地踢了踢石子，耳朵却偷偷竖起来，等着小石头再说点啥。
小石头果然懂她，又凑上来：“还有呢！前儿您把辣椒苗种到王爷的暖房里，他发现了也没生气，就跟我说‘由她去吧，只要不把仙人掌当萝卜拔了’……”
“他怎么知道是我种的？”周青梧瞪眼，那天她明明偷偷摸摸的。
“您走的时候把辣椒种子袋子落在暖房了……”小石头挠头，“王爷看见袋子上您画的老虎了。”
周青梧脸一热，想起自己随手画的歪歪扭扭的老虎，赶紧转移话题：“行了行了，废话真多！”
她转身去拔箭，心里却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扑腾得厉害。
原来那事儿精王爷，背地里没少关注她？还偷偷夸她臂力不错？
拔出箭，她故意对着书房的方向晃了晃，扯着嗓子喊：“喂！翼王殿下！看啥呢？要不要下来比划比划？”
窗户“唰”地一下关上了，差点夹到黎翼铭的袖子。
小石头笑得前仰后合：“王妃，您看王爷跑得多快！”
周青梧哼了一声，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把箭往箭囊里一插，大步往书房走：“走！找他去！问问他啥时候兑现诺言，陪我耍枪！”
两人走到书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黎翼铭的声音：“……把暖房里的辣椒苗移到东边，那儿阳光足。”
小石头捅了捅周青梧，挤眉弄眼。
周青梧推门进去，黎翼铭正对着一幅地图发呆，见她进来，故作镇定地端起茶盏：“周小姐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了？”周青梧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我问你，啥时候陪我练枪？别整天躲在书房里画地图！”
黎翼铭放下茶盏，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无奈道：“黎某今日身子不适……”
“又来这套！”周青梧拍桌子，“小石头都告诉我了，你昨天还说我臂力不错呢！装啥体弱？”
黎翼铭端茶的手一顿，看向旁边的小石头。
小石头赶紧低头，假装整理袖口：“王爷，我去看看厨房炖的辣牛肉好了没！”
说完，溜得比兔子还快。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气氛有点微妙。
周青梧看着黎翼铭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抓起桌上的毛笔把玩：“那个……你要是不想练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黎翼铭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黎某何时说过不想练？”
“那你啥时候……”
“明日辰时，演武场见。”黎翼铭打断她，眼神认真，“不过周小姐需答应周某，不可用枪头戳人。”
周青梧眼睛一亮，把毛笔一扔：“成交！”
她蹦跶着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喂！你那暖房的辣椒苗，记得多浇水！不然我跟你没完！”
黎翼铭看着她的背影，摇着头笑了。
桌上的地图角落，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小辣椒的简笔画，旁边还写着“周小姐亲种”。
晚上吃饭，周青梧看着面前的麻辣豆腐，越吃越觉得不对劲。
黎翼铭居然没像往常一样皱眉，反而夹了一筷子旁边的青椒炒肉，虽然动作还是慢条斯理，但没躲开辣椒。
“喂，你今天咋不嫌弃辣了？”周青梧挑眉。
黎翼铭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黎某在想，或许……尝试一下也无妨。”
周青梧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说：“黎翼铭，你是不是……偷偷夸我了？”
黎翼铭喝水的动作顿住，咳嗽了两声：“周小姐听谁胡说？”
“小石头都告诉我了！”周青梧得意洋洋，“说你夸我臂力不错，箭法比裨将强！”
黎翼铭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像是落了星星，半晌才低声道：“周小姐……确实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夸她，周青梧顿时觉得嘴里的豆腐都变甜了，赶紧低头扒饭，掩饰脸上的热意。
大虎二虎在桌子底下蹭她的脚，好像也在起哄。
吃完饭，周青梧溜达到暖房，看见黎翼铭正在给她种的辣椒苗浇水。
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他的侧脸柔和，连浇水的动作都带着温柔。
“喂，”她敲了敲玻璃，“我那辣椒啥时候能结果？”
黎翼铭回头，手里的喷壶还在滴水：“快了。”
“结了果我要做辣椒酱！”周青梧叉腰，“让你尝尝本小姐的手艺！”
黎翼铭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点了点头：“好。”
两人站在暖房里，看着辣椒苗的嫩芽在月光下舒展，谁也没说话，气氛却比往常更融洽。
周青梧偷偷瞄着黎翼铭，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辣椒苗，突然觉得，这事儿精王爷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那个，”她突然开口，“明天练枪，你可不准耍赖！”
黎翼铭转过头，眼里带着笑意：“黎某拭目以待。”
走出暖房，秋风带着花香吹来，周青梧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小石头那小子，还真成了神助攻。
原来被人偷偷夸奖的感觉，还挺不错。
尤其是被那个总爱皱眉头的“娇王爷”夸奖，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她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辰时的演武场还飘着薄雾，周青梧扛着破风枪，跟扛着根烧火棍似的，在场子中央踱步。
大虎二虎蹲在旁边，尾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好像知道要有热闹看。
“小石头！你家王爷是不是又躲起来了？”周青梧拿枪头戳了戳地上的石子，“昨天说得好好的，这都日上三竿了！”
小石头端着两碗绿豆沙跑过来，气喘吁吁：“王妃，王爷在……在换衣服呢！他说跟您练枪，得穿‘抗造’的！”
“抗造？”周青梧挑眉，“难不成他要穿铁盔甲？”
正说着，黎翼铭从月亮门进来了。
他没穿常服，换了身藏青色劲装，袖口裤脚都扎得紧紧的，腰间系着根牛皮腰带，少了平日的文气，多了几分利落。
“哟！翼王殿下改行当镖师了？”周青梧吹了声口哨，上下打量他，“这行头，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
黎翼铭走到她面前，手里拎着杆白蜡杆长枪，枪头磨得锃亮，比周青梧的破风枪新多了。
“周小姐请。”他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是那副文绉绉的样子。
“少来这套！”周青梧把破风枪往地上一杵，“说好了啊，不准耍赖，不准喊停！”
“黎某谨记。”
话音未落，周青梧手腕一翻，破风枪“呼”地一下扫向黎翼铭下盘。
她这招又快又狠，带起的风把旁边的落叶都卷起来了。
黎翼铭脚下一点，轻飘飘地往后退了半步，枪尖擦着他裤腿过去，险险避开。
“周小姐，下手留情。”他语气还是温和，手里的白蜡杆却顺势一挑，轻轻磕在破风枪的枪杆上。
“嘿！还会躲？”周青梧来了兴致，枪头一抬，首取他面门，“看枪！”
两人在演武场交起手来。
周青梧的枪法大开大合，带着股子蛮劲，每一招都恨不得把人戳个窟窿；黎翼铭却像片柳叶，左躲右闪，枪尖总是在关键时刻挡开她的攻击，却从不主动进攻。
“喂！黎翼铭，你这枪头是抹了蜜啊？光躲不攻！”周青梧喘着气，枪风更猛了。
黎翼铭侧身避开，枪杆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敲，周青梧只觉得手腕一麻，破风枪差点脱手。
“黎某只是不想伤了周小姐的锐气。”
“伤我？你试试！”周青梧被激起了好胜心，枪头虚晃，突然变招，首刺黎翼铭腰侧。
这招又快又刁，是她跟周青峰学的杀手锏。
眼看枪头就要碰到他衣服，黎翼铭却突然矮身，白蜡杆从下往上一挑，精准地磕在破风枪的枪头下方。
“当啷！”
两杆枪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青梧只觉得虎口一震，破风枪差点飞出去，而黎翼铭却只是退了半步，气定神闲。
“我去！你小子藏得够深啊！”周青梧瞪大眼，“以前说自己体弱，骗谁呢？”
黎翼铭收枪而立，额角沁出细汗，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黎某只是懂些粗浅功夫，比不上周小姐的家传枪法。”
“粗浅功夫？”周青梧揉着发麻的手腕，“刚才那下，我哥都不一定能接住！”
旁边的小石头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插嘴：“王妃，我就说王爷不是病秧子吧！他以前在宫里……”
“小石头！”黎翼铭打断他，眼神带着警告。
小石头赶紧捂住嘴，缩到一边去了。
周青梧却来了兴趣，把枪往地上一扔，叉着腰：“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练过？是不是以前装病？”
黎翼铭看着她较真的样子，无奈点头：“年少时跟禁军教头学过几年，后来身子骨弱，就放下了。”
“放屁！”周青梧瞪眼，“刚才那身手，比我哥的亲兵都厉害！”
黎翼铭没接话，只是把白蜡杆靠在旁边的兵器架上，走到石凳旁坐下，拿起小石头带来的绿豆沙喝了一口。
“周小姐还要再练吗？”他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黎某的‘花架子’，可经不起您这么折腾。”
周青梧看着他那副“事了拂衣去”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追着兔子跑的傻狗。
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抢过另一碗绿豆沙：“不练了！跟你打拳没意思，跟挠痒痒似的！”
大虎二虎见没热闹看了，跑过来拱她的腿，嘴里还叼着个破布团。
周青梧顺手揉了揉狗头，突然想起什么， 看了黎翼铭一下：“喂，你刚才那招‘海底捞月’，跟谁学的？”
黎翼铭放下瓷碗，眼神飘向远处的假山：“一位故人。”
“故人？”周青梧挑眉，“是不是哪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黎翼铭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怀念，又有点说不清的情绪。
两人坐在石凳上，看着大虎二虎在演武场追蝴蝶，一时无话。
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吹乱了周青梧的头发。
她不耐烦地把头发往后一捋，瞥见黎翼铭手腕上有道浅浅的疤痕，像是旧伤。
“你这疤哪来的？”她伸手想去摸，黎翼铭却下意识地缩回手。
“小时候……不小心摔的。”他含糊道。
周青梧撇嘴，知道他不想说，也没再问。
她吸溜完最后一口绿豆沙，把瓷碗往石桌上一放：“说好了啊，下次练枪，你不准再藏着掖着！咱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黎翼铭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好。”
“还有！”周青梧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你那暖房的辣椒苗，到时候我做的辣椒酱，你不准嫌辣！”
黎翼铭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笑了：“黎某拭目以待。”
周青梧哼了一声，带着大虎二虎往揽月阁走，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娇王爷’，明明是个‘藏货王爷’……”
黎翼铭坐在石凳上，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眼神飘向远方。
小石头蹑手蹑脚地过来：“王爷，您是不是想起……”
“没事。”黎翼铭打断他，“去把周小姐的破风枪擦干净，枪头该磨了。”
“哎！”小石头应着，却忍不住问，“王爷，您为啥不告诉王妃，您以前……”
“不必了。”黎翼铭站起身，“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他转身往书房走，藏青色的劲装在秋风中微微扬起。
手腕上的旧疤，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周青梧回到揽月阁，心里还在琢磨黎翼铭的身手。
“这家伙，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她踢了踢门槛，“下次非得让他露两手不可！”
大虎二虎“汪汪”叫着，好像在附和。
晚上吃饭，周青梧盯着黎翼铭的手腕看了半天，把他看得首发毛。
“周小姐，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不是！”周青梧放下筷子，“我问你，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黎翼铭夹菜的手顿了顿，看着她：“黎某瞒了周小姐什么？”
“比如……你的武功，你的疤，还有……”周青梧想了想，“你是不是偷偷看过我耍枪很多次？”
黎翼铭看着她较真的样子，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周小姐想知道什么，黎某知无不言。”
周青梧被他揉得头发乱糟糟，脸一热，赶紧拍开他的手：“谁要知道你的破事！吃饭！”
烛光下，两人默默吃饭，气氛却比往常更亲近了些。
周青梧偷偷瞄着黎翼铭，见他嘴角带着笑意，心里嘀咕：这事儿精，今天怎么怪怪的？
大虎二虎在桌子底下蹭来蹭去，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摇尾巴的频率都快了些。
吃完饭，周青梧遛狗路过暖房，看见黎翼铭正在里面侍弄辣椒苗。
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他手里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给辣椒苗松土，那专注的样子，跟白天练枪时判若两人。
“喂，”她敲了敲玻璃，“我的辣椒酱，啥时候能吃上？”
黎翼铭回头，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快了。”
两人站在暖房外，看着辣椒苗的嫩芽在月光下轻轻晃动，谁也没说话。
周青梧突然觉得，这个总是藏着秘密的“娇王爷”，好像正在一点点剥开他的壳，露出里面不为人知的样子。
而她，好像也不那么讨厌去探究这些秘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