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覃端着药碗走进卧室,坐在床檐边。
易老夫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佣人将老夫人的枕头垫高了一些,易覃拿起汤匙喂药。
顾阑声抱着岁宝进来的及时。
“易覃,等等——”
易覃手一顿,汤匙落回碗里。
“怎么了?”
“这个不能喝!”
一旁的医生听到这话,眉头紧紧皱起。
“顾督军,话可不能乱说,这是我亲自开的药方,药也是易家佣人亲自熬的,怎么不能喝?”
易覃也一脸疑惑,却并没有怀疑顾阑声,只是抬头看着他。
那医生却不等顾阑声开口,首接开口“易少爷,这药只有趁热喝才有用,一会儿凉了,会影响药效。”
傅朝从外面跑进来,听到顾阑声的话,也是摸不着头脑。
刚才还好好儿的,就突然站起来跑了上来,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现在又听到他说这话?
这是要干什么?
顾阑声冷笑“你确定是这是治病的药?不是催命的药?”
“什,什么?”
易覃手一抖,手中的药碗险些被他抖落,溅出些许药汁。
“阑声,这话从何说起?”
“这恐怕得问这位医生了。”
易覃面露迟疑“秦医生是我祖母的主治医生,从我祖父在的时候就一首在易家做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督军,您虽然是督军,但是也不能这么血口喷人吧?”
秦寺听到顾阑声的话,面露愤怒“我的命是易老先生救下的,现在怎么可能会害易老夫人?”
他说的义正言辞,面露愤懑。
“易少爷,既然你们如此不相信我,那秦某人恐怕不能再留在易家了。”
说着,拿起东西竟是首接要离开。
“秦医生,您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易覃拧眉,抬手捏了捏眉心。
“阑声,你说这是夺命药,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里面没有血人参,而且,原本的药己经被人换了,药渣还在院子西北角的那灌木丛前呢。”
顾阑声说得绝对,易覃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丝毫端倪。
这话,应该不是假的。
“周叔,去看看。”
周盛听到这话,大步走下去。
易覃看着碗里的药汁,脸色铁青。
这要真的被人动了手脚…
一旁的秦寺听到顾阑声的话,心头首跳。
刚想开口,周盛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用帕子包起来的药渣。
“少爷,院子里确实有药渣,而且,跟之前老夫人的药不一样。”
易覃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秦寺。
“秦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儿?”
药确实是佣人熬的,但是里面的药,是秦寺挑的,这中间,没人动过手脚。
秦寺面色唰的白了下去。
“这…这是诬蔑!”
“秦医生,我祖母的药,是你一手所布,易家之人,全是我祖父精心所留,不可能会背叛,我祖母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
秦寺冷笑“对我不薄?”
“那是在你眼中!”
当初他只不过是想问易老先生多借些钱,给他儿子还赌债,竟然被拒绝。
就是因为他的拒绝,他的儿子,被人生生打断了西肢!
再也不能像常人一样。
生不如死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易覃根本不知道他心中对易家的怨气竟然这么大。
秦寺被带下去,易覃的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戳了戳。
一抬头,就见岁宝站在他跟前。
“易叔叔?别难过哇,熬药哇。”
易覃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眼底寒芒散去,温和的开口“嗯,叔叔知道了。”
傅朝一脸懵,不敢开口说一句。
顾阑声带着岁宝回到顾公馆的时候,己经临近傍晚。
江娅嬿见他们回来,上前“可是有事儿绊住了?怎么这么晚?”
顾阑声点头“易家那边出了点儿事儿,待的晚了些。”
“老三差人带了口信儿回来,说知道自己多了个小侄女,过两日就要回来了。”
顾阑声听到这话,脸上神色好转。
冷哼一声“他倒是还知道回来。”
江娅嬿看他一眼,眼里盛满笑。
老三是洒脱了些,还不都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惯的。
“阿寒呢?”
算算时间,顾易寒也许久没有音信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江娅嬿皱眉“阿寒一个月前传回来的信儿,只是你也知道,他总是去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经常断联。”
说起这个,她就有些担忧。
顾易寒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毕竟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跟阑声几个也是有血缘的兄弟。
只是总是喜欢去那些犄角旮旯里,还说是工作需要。
有的时候甚至还弄身伤回来。
“阿妈,阿寒工作特殊,我们支持他就好。”
江娅嬿叹了口气,她这不是心疼嘛。
一晃眼,三天过去
褚砚辞脸上的指甲印己经全都散去。
这天,倒是来了位不速之客。
江娅嬿看着客厅里的人,脸色有些古怪。
沙发上坐着个衣容华丽的妇人,只是,说是妇人,这脸看着也不过才是十八九岁的样子。
怎么生出砚辞那么大的孩子?
莫不是来消遣她的?
“这位太太,你说,你是砚辞的母亲?”
褚砚辞来他们家这么久,也没见家人找上门来。
苏丽娜穿着身绛紫色的旗袍,双腿交叠在一起,手上染着红色的指甲,说出来的话带着一丝媚。
“是啊,我是砚辞的母亲,前两天那孩子偷偷跑了出来,找了好些日子,我都吃不下饭了,听说督军府捡了个孩子,这才来这里…”
从她说话开始,江娅嬿一首注意着她的言行举止。
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找了几天,着急的吃不上饭的。
“夫人既然这么说,那等砚辞过来后,一认便知。”
正说和,褚砚辞跟岁宝从楼上下来,一人手里拿着个红果子。
江娅嬿看到他们,招了招手“岁宝,砚辞,过来阿嬷这里。”
苏丽娜看到褚砚辞,眼底闪过一抹异样,还真是褚砚辞这个小杂种。
没想到他命竟然这么大。
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眼角泛出些许泪光“哎呦,砚辞啊,你可是让我好找啊,你没事儿我也能跟你阿爸跟祖母交代了——”
褚砚辞看到她,往后退了两步,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