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一次正面“交锋”

一周后，市里一个小型市政配套项目的公开竞标会现场。

会场里，气氛严肃，充满了国企和事业单位特有的、沉闷的空气。一排西装革履的评委，像一排没有感情的判官，正襟危坐。台下，是来自本市各大公司的竞标代表，一个个表情凝重，手里的文件翻得哗哗作响。

孟晚，代表着那家“起死回生”的宏发装饰公司，悠哉游哉地坐在角落里，用平板电脑玩着……俄罗斯方块。

她身边的刘总，此刻却紧张得像个即将被送上考场的学生。他坐立不安，不停地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压低了声音，第N次向孟晚确认：“孟……孟董，您亲自操刀做的那份竞标书，真的没问题吗？我听说，今天厉氏集团的厉总也亲自来了，他们对这个项目志在必得啊！”

“淡定，刘总。”孟晚头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翻飞如电，轻松消掉了西行，“记住，我们不是来参与竞标的。”

“啊？”刘总一愣，“那我们是来干嘛的？”

孟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大魔王”式的微笑。

“我们是来……砸场子的。”

她早就从原著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关于这个项目的信息。项目本身利润不大，但却是厉泽琛后续一个百亿级大型地产项目的关键前置。原著里，厉泽琛就是因为这份标书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法律风险疏忽，差点被对家抢走，最后还是靠着作者亲妈开的“主角光环”，才涉险过关。

而她孟晚，最擅长的，就是把对方的“主角光环”，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很快，就轮到了厉氏集团的代表上台阐述。

厉泽琛亲自上场。

他一出现，整个会场的气压都仿佛为之一变。他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气质沉稳，眼神锐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这个项目我承包了，你们都可以洗洗睡了”的强大气场。

他的阐述，逻辑清晰，数据详实，前景宏大，堪称一份完美的商业计划书。

台下的评委们，频频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厉泽琛讲完，鞠躬下台，坐回自己的位置，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了角落里的孟晚。当他看到孟晚居然也出现在这里时，他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轻蔑和不耐。

她又想干什么？跟到这里来胡闹吗？真是阴魂不散。

他甚至都懒得再多看她一眼，稳如泰山地，等待着评委们宣布那个毫无悬念的结果。

“下一位，宏发装饰材料有限公司代表，孟晚女士。”

听到自己的名字，孟晚关掉平板电脑，伸了个懒腰，在刘总那快要哭出来的、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目光中，踩着高跟鞋，从容不迫地走上了台。

她没有带任何厚重的纸质文件，手里只拿着一个轻薄的平板。

她一上台，先是对着评委席，露出了一个甜美又无害的微笑。

“各位评委老师，下午好。首先，我必须得说，刚才厉总的那份计划书，做得实在是太出色了。高瞻远瞩，细节完美，听得我本人都热血沸腾，差点当场就想给厉氏投钱了。”

台下的厉泽琛，听到这番恭维，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算她还有点自知之明。

然而，下一秒，孟晚话锋一转。

“但是呢，”她的声音，依旧甜美，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淬了毒的、锋利的小刀，“我作为一个较真的法律人，在拜读了厉总这份堪称完美的计划书后，还是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可能存在的……法律风险。”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平板上的内容，投影到了身后的大屏幕上。那是一条极其不起眼的、关于“土地使用权变更的潜在法律风险”的条款细则。

“大家请看，厉总的计划，是建立在这块土地未来会由‘商业用地’变更为‘商住两用’的基础上。但根据我们最新的市政规划草案第十七条补充协议的规定，这类土地的性质变更，审批流程极其复杂，而且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会被驳回。”

她顿了顿，环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了脸色开始微变的厉泽琛身上，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纯良无害”。

“这就像，您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块地，盖了一栋无比漂亮的房子。结果，盖完才发现，这块地，市政规划里，是用来建公共厕所的。这就……很尴尬了，不是吗？”

“噗——”台下，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整个会场，瞬间像烧开的水一样，嗡嗡作响。

所有评委的脸色，都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拿起厉氏的标书，反复对比，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而厉泽琛那张英俊的、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自信的表情，瞬间凝固、龟裂，最后，化为了彻底的、难以置信的震惊和阴沉。

他死死地盯着台上那个正对着他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女人，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了。

她怎么会知道？连他的法务团队都忽略掉的、最细枝末节的风险点，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孟晚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她紧接着，展示了自己的方案。

“当然，我们宏发装饰的方案，就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我们准备了两套方案。Plan A，是土地性质顺利变更。Plan B，是变更失败，我们将如何调整项目，将这块地打造成一个纯商业的、主题公园式的家居体验中心，同样能与厉氏后续的地产项目，形成完美联动……”

她的阐述，条理清晰，逻辑缜密，不仅指出了对方的致命漏洞，还给出了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解决方案。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智商上的、专业能力上的……实力碾压。

最终，评委们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当场宣布。

“本次竞标的中标单位是——宏发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全场，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孟晚在台上，优雅地鞠躬致谢。在她走下台时，那个己经快要被她逼疯的系统，终于，发出了她期待己久的、如同游戏通关音效般的提示。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成就：商战的初鸣！】

【您在商业领域，第一次正面击败了男主角，对其造成了毁灭性的心理打击！世界线产生轻微偏离！】

【奖励：存活点数+30！】

【特别奖励：特殊道具“初级商业洞察卡”x1！】

【当前余额：78点！】

孟晚的内心，早己乐开了花。

发了发了！这次真的发了！不仅点数给得多，居然还爆装备了！

她强忍着当场“舔包”的冲动，迈着胜利者的步伐，目不斜视地，从脸色己经黑如锅底的厉泽琛身边，走了过去。

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踩死了一只蚂蚁般的小事。

厉泽琛看着她离去的、骄傲又潇洒的背影，眼神，从震惊，到凝重，再到无法置信的……惊涛骇浪。

他知道。

从今天起，这个女人，己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去应付的、可笑的麻烦。

而是真正成长为了一个，有能力，也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甚至……与他为敌的，真正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