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迹降临，完美复原
三日之期，倏忽而至。这七十二个小时里，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华夏的网络世界，都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巨石，激起了经久不息的涟漪。顾清辞与她的“三日之约”，成为了所有社交平台、新闻媒体以及茶余饭后最具争议性的话题。
支持者们将她奉为敢于挑战不可能的、拥有绝世风骨的奇女子，他们狂热地期待着神迹的降临。质疑者们则将她贬斥为哗众取宠、不自量力的疯子，他们冷笑着搬好了小板凳，准备欣赏一场本年度最愚蠢的骗局是如何被无情戳穿的。
而陆景琛与苏晚晚则是在一种复杂情绪中度过了这三天。他们一方面坚信顾清辞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情，她必将身败名裂；但另一方面，顾清辞之前所创造的种种“奇迹”，又像一根细刺扎在他们心头，让他们产生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动摇。
无论外界如何风起云涌，那座位于后海之畔的“归源阁”却始终大门紧闭，谢绝了一切访客与媒体的窥探，如同暴风雨中一个深不可测的眼。终于，约定的时刻到了。
这一天，京城饭店金色大厅的门口再次被围得水泄不通。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各界名流以及自发前来的普通民众，数量比三天前还要多上数倍。京城饭店不得不出动数百名安保人员，才勉强维持住现场的秩序。
全网首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更是创下了平台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突破了惊人的五千万大关。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着那个最终的答案，等待着见证一场神话的诞生，或则一场骗局的破灭。陆景琛和苏晚晚也来了，他们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在他们看来，这场闹剧终于要迎来它最该有的、也是他们最期待的结局了。顾清辞，那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将在今天为她的狂妄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上午十点整，分秒不差，“归源阁”的代表谢知行准时出现在了舞台上。他宣布，见证奇迹的时刻即将开始。随后，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金色大厅厚重的门被缓缓推开。
顾清辞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她依旧是一身素雅的旗袍，依旧是那副清冷如月、古井无波的神情。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或心虚，仿佛她不是来接受一场关乎身家性命的审判，而只是来参加一场微不足道的茶会。她那份从容的气度，让台下许多原本准备看笑话的人心中都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嘀咕。
她没有说任何多余的废话，只是平静地将众人引入了早己布置好的、位于大厅侧翼的一个独立展厅。展厅的灯光被调得很暗，充满了神秘的氛围。在展厅的最中央，有一个独立的、由黑色丝绒覆盖的展台，上面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但同样被一块厚重的红色丝绒幕布所遮盖，让人看不真切。
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下意识地屏住了。顾清辞走到展台前，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每一个人，特别是陆景琛和苏晚晚那两张充满了期待与恶意的脸。然后，她伸出纤细的手，握住了红色丝绒幕布的一角。
“诸位，”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展厅中清晰地响起，“三日前，陆总与苏小姐，赠我一份厚礼。今日，清辞不才，幸不辱命。请诸位，共赏。”话音落下，她手腕轻轻一抖！那块巨大的红色丝绒幕布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顺滑地、无声地滑落。
一瞬间，一道璀璨的光芒从展台上迸射而出，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展厅，也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当众人终于适应了这光芒并定睛看去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空气中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和无数颗心脏因为极致的震撼而疯狂擂动的声音。只见展厅中央那个黑色的丝绒展台上，一束月光般的追光灯下，一只造型优美、线条流畅、充满了宋代极简美学神韵的汝窑天青釉长颈瓶正静静地立在那里。
它通体釉色温润如玉，肥厚如凝脂，宛若暴雨初歇后天空最纯净的那一抹天青色。釉面之上布满了自然的、如同蟹爪冰纹般的开片，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芒。其品相之完美，其釉光之内敛，其神韵之天成，甚至超越了故宫博物院里那件被誉为镇馆之宝的著名汝窑洗！
这……这怎么可能？！所有人的大脑在这一刻都彻底宕机了。他们无法理解，他们无法相信，他们甚至无法思考。眼前这一幕，己经彻底地、蛮横地、不讲道理地击碎了他们数十年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所有常识以及所有物理定律！
将一堆细腻的瓷粉在短短三天之内，变成一件更具神韵的国宝级艺术品？这不是修复，这不是神技！这是魔法，这是仙术！这是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真正的创世神迹！
首播间那数千万的观众也在此刻彻底失声。那原本如同瀑布般滚动的弹幕，诡异地停滞了整整三秒钟。紧接着，便以一种井喷式的、足以让服务器当场崩溃的姿态疯狂地爆发了出来！满屏的不再是任何有意义的文字，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和“？？？？？”，以及无数个代表着顶礼膜拜的“Orz”。
而台下，陆景琛脸上的笑容早己凝固。他死死地盯着台上那尊散发着神圣光辉的瓷瓶，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地撕裂、粉碎，然后重组。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头脑，他那建立在逻辑与数据之上的精英思维，在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苍白，如此的可笑。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身旁的苏晚晚则彻底失控了。她失声尖叫起来，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上充满了疯狂与不敢置信，“是假的！这绝对是假的！是她找来的替代品！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赝品！”
她的尖叫声打破了现场的死寂，也提醒了那些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的专家们。评委席上，那位白发苍苍的、在巴黎大赛上就曾见证过顾清辞神技的法兰西学院院士，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连拐杖都扔了，不顾一切地冲上了舞台。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同样状若疯癫的、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修复专家和考古泰斗。
他们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冲向了他们的“圣物”。
“快！高精度无损探伤仪！拉曼光谱分析仪！电子显微镜！快拿上来！”老院士用颤抖的声音对着助手们咆哮着。各种代表着现代科技最高水平的精密仪器被迅速地抬上了舞台。在无数个高清摄像头的首播特写镜头下，一场堪称史上最吹毛求疵的鉴定开始了。
然而，检测的结果却让所有的专家都陷入了近乎于绝望的震撼之中。
“报告主席！探伤仪显示，瓶身内外没有任何裂痕、拼接或修复的痕迹！它……它是浑然一体的！”
“报告！拉曼光谱分析仪显示，其釉面成分与宋代汝窑的成分完全一致，没有任何现代化学粘合剂的残留！”
“报告！电子显微镜下，其分子结构排列紧密而自然，完全……完全不像是后期加工的产物！”
一个又一个的检测结果如同一次又一次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上，也彻底击碎了苏晚晚那可笑的幻想。最终，那位白发苍苍的法兰西学院老院士颤抖着摘下了自己的老花镜，用一方丝帕擦拭着眼角因为过度激动而流下的泪水。
他转过身，面对着全场所有的媒体镜头和来宾，用一种如同在教堂中进行最终宣誓般的语气，给出了那个无法被辩驳的结论：“天衣无缝……不，是超越了天衣无缝！这不是修复，这是再造！是重生！是神迹！”
他激动得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地说道：“我研究了一辈子文物，触摸过无数的国宝。但我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人类的技艺竟然可以达到如此近乎于‘道’的境界！今天，我亲眼见证了神明的降临！”
话音落下，他对着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顾清辞，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这一刻，所有的质疑、所有的嘲讽、所有的不屑，都在这碾压性的事实面前，化为了无尽的震惊、敬畏与顶礼膜拜。
顾清辞用一场最震撼人心的神迹，将陆景琛和苏晚晚那恶毒的阴谋，变成了自己最璀璨的舞台！而陆景琛和苏晚晚则在全场无数道愤怒的目光中，成了两个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他们之前所有的算计和得意，在这一刻，都显得是如此的愚蠢和可悲。
在一片混乱和指责声中，两人再也无法在此地停留一秒，只能灰溜溜地、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个本该是他们享受胜利、此刻却变成了审判他们罪行的耻辱之地。顾清辞站在舞台的荣光之下，听着耳边那如同潮水般汹涌的掌声与赞美，她的内心却依旧平静如水。因为她知道，这一切对她而言都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风暴还远未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