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又忽有人过来把她们往门内死死的拖拽着,那人又高声喊道:“死哪儿去了,还不快来!你到底…”
但听那人嚷到这里,忽然止住了声儿,翠莲勉强把眼睁开一看,却见是高世仁那个老家伙,于是怒喝道:“老家伙,你还不撒手!”
高世仁侧过身忙往屋内四处瞧了瞧,只不见了高琼,他此时才想起高琼半盏茶前说要小解便出去了,而之后她二人便过来了,他还以为高琼那小子早回来了,只目下看来,那小子不会撂下他跑了吧?
如此想了一想,他不由心中发恨,只事到如今,大不了他自已想个法儿到那海边上,但如要再碰上那孽障,他管保给打折腿。
手上倏而觉得吃痛,高世仁回神偏过头看去时,但见那女子握着簪子往他胳膊上面使劲儿乱戳,他扬手便打了过去,谁知这一松手,人没打着,倒叫另一个丫头给逃脱了。
翠莲得了机会,就近拿过那搁在房内墙角的木棒,回身便朝那老家伙身上击上了几棒子。
只后来那老东西将姑娘拽过来挡在他跟前,翠莲一时倒不知如何下手,生怕误伤了姑娘。
卢宛竹再用簪下死劲儿戳他时,高世仁疼的哼哼乱叫,又趁此时揪住她脑后那一把青丝,再一发力,揪得越发紧了。
翠莲见状,赶紧一棒就挥了过去,高世仁肩上便挨了一下,那抓着头发的手不觉也松开了些。
而这个时候,卢宛竹瞅他不防,举簪便往其下身又快又狠的扎去,果不然高世仁嗷的一声惨叫,双手忙往身下护去。
此时门外那胖丫头和湘儿闻声赶来,那高世仁见又有人过来了,急忙就欲往外面奔蹿逃去。
只连房门都没能走出去,便被那胖丫头堵在了门口儿,高世仁着急的就要将人给掀到一边,不过他倒小瞧了这胖丫头的一身好力气。
卫持从宫中回来接到府里侍卫的信儿后,即刻就赶来了和乐楼,只那高世仁刚刚就被衙役带走了,也不知是谁报了官。
一抬眸见他从外面飞快走了来,而一进来就围在她身边打量个不住,卢宛竹因问他道:“你怎么过来了?” 她之前出门时就闻得他一早就出去了。
“我能不来么!你有觉得哪里磕着碰着了?那老家伙真就欠捶!”
卫持一面说,一面握上她胳膊欲要再细细瞅一瞅,但见她倏而柳眉微蹙,将手从他掌中忙给抽了回去。
又见她面上似有几丝疼痛之色闪过,他便以为她胳膊那儿伤着了,忙的就再凑近前去,方欲将那衣袖挽上来看一看,只手才伸了出去,却被她拦在一旁。
又听她道:“这还在外头呢,你就来乱掀乱翻的…只不过才在想又是何人报的官呢?”
“别想了,还能有谁?咱去回去吧。”
卫持拉着她便要往外走,偏这时徐盈盈走了过来,一脸似泣非泣的模样,口中只管叨叨着她并不是有意要写那信的,只因那老的在旁威逼,她着实没个法儿啊。
“阿竹姐姐,你一定要信我,那老货太可恶了!我真的没有要害姐姐的心思,但若心里存了那个念头,必不得好死!”
徐盈盈又是赌咒发誓,自已倒又哭了起来,卢宛竹安慰了半晌,便让那胖丫头过来先带她家姑娘家去,免得家中人惦念。
“那…那阿竹姐姐,往后我…我还能来…来找你说话么?” 才要走时,徐盈盈又回过头向卢宛竹这般哭咽道。
卢宛竹微微一笑,道:“这有什么不能的?你快些回去,别让你母亲、哥哥他们惦着…”
徐盈盈答应着方去了,翠莲走过来将手中帕子打开,里面包着一些青丝,口吻气忿道:“姑娘你看,那老的真可恨!也不知方才使了多大劲儿,生生将姑娘的头发揪下来这么些…”
“不过好在有那胖姐儿,那老货也没溜成,就是那衙门的人如何知道的?还来得这么快…”
又听说起这个,卢宛竹偏头问身旁的男人道:“难道之前是你派人去报官了?”
卫持摇了一摇头,他要是先到这里来,就把那老家伙捶一顿,然后再送进牢里关着。
下楼来至车上,不想卫持跟着钻来车中,卢宛竹因笑道:“我还要往别处转一转,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
只她正说着,这男人二话不说,凑近来掀了掀她的袖子,果见那纤长上成圈的青紫痕迹,他用指尖轻轻碰了一碰,就见她不由皱了皱眉儿。
“你做什么呢?原是跟来车上翻人衣裳的,还不快下去呢。我得再逛一逛才回去,听见没,你先放手!”
她欲要拿回手来,这这人握着不放,她推了推他的胳膊,又捶了几下,他仍死抓着不松开,她便故意轻嚷了声“疼”,他立马就松了手,又说要带她回去先敷些药膏。
“敷什么药呢?我才没那么娇贵!不过表面颜色看着有些青青紫紫的,又没伤到骨头,过几日便就好了,费那些事儿做什么?我看你就是闲的,还不快办你的正经事去!”
卢宛竹故作微嗔了几句,只这人依旧要拉她回去,她不听,谁知他向外头说给车夫先回府上,一路上又唠叨些“看上去不大好,还是得敷些药…再说娇贵些怎么了,我就乐意”等话语。
卢宛竹拿他也没法儿,说又说不过,只得先随他回来了。
待取了药膏来,她才欲唤湘儿过来将药给敷上,谁知他又揽下了这个活儿,连推他走都推不动。
见他拿过药来就欲涂抹,她心内自是仍有些不习惯这人如此这般的靠近,便欲将药接过来自已抹上就是了,因笑向他道:“好了,我自个儿来,你就忙你的事去吧。”
只当没听见一般,卫持将她的手拿了过来,但见她欲缩回手去,便忙握住那细腕,而卢宛竹但要挣脱着把手拿回,却听他低沉的语音道:“你别动,这正敷药呢,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