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想来有人在外面顽得……
“我…我就…” 真真才要说她站着就好了，而且挨着娘亲就很好啊，这时卢宛竹站起身来，将真真抱上相邻的一张椅上坐着，然后才又坐了下来。
见状，卫持面上的神色微微愣住，他也不曾想到小姑娘是因坐不上去那把椅子。
目光再从女人那张秀色夺人的脸上收回，他不紧不慢的又呷了一口茶，才问向底下那坐在椅上的小姑娘：“你过来做什么？”
两只小手揣在一起，真真看了看她娘亲，她只知道娘亲带自已过来是要见爹爹的，至于其他的，她也说不出来。
“那你知道我是谁？” 卫持看小姑娘一时像是回答不上来，又问起别的。
真真点了点头儿，来之前娘亲就说给她了，不过方才她也没想到那个在街上窗下被她的荷包砸中的人竟是她一直未见过面的爹爹。
“既这样，那你该唤我什么？”
卫持这话一出，真真又偏过头看向卢宛竹，男人见此形景，心中不由轻嗤，在外面干爹都叫得出口，回来见到他，却装起哑子来了，也不知跟谁学的。
一面想，语气不觉变得微冷，道：“难不成府中无人教管，连叫人也不会了么？只我不过在外几年，想来有人在外面顽得正是快活，疏于管教之责，亦或不曾放在心上…”
一席话虽是向着小姑娘说的，然而男人锋锐的眼神却是看着她的。
卢宛竹心下自也明白，也没说什么，只向真真以目示意，小姑娘当下也知道该做什么，来时娘亲就和她说过了。
小手搭在扶手上下了椅，真真挪步来到卫持跟前，语音清清脆脆的唤了声：“爹爹！”
直等到他应了一声“嗯”，真真才回去归了坐儿。
又干坐了约一盏茶，卢宛竹本以为见上一面后估摸就差不多了，才欲说要回去，只她刚一张口，但听他的话音再传了来：“你先回去，至于小姑娘，留下来我再问一问。”
“问…问什么？” 她抬眸向他看去，心里不解，于是接口问道。
见她一脸好似不放心，男人脸上此刻微沉了沉，说：“没什么，你只管回去，问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人不成！”
卢宛竹看他坚持如此，方站起身，这时，真真跳下椅来，摇了摇她的手，“娘亲，我也想回…回去，我能不能…不留在这儿？”
虽然小姑娘放低了声儿，只卫持又不是没听见，冷冷的一笑，他这里又不是什么毒蛇窟，竟让人如此避之不及。
“这个…” 卢宛竹又回过头向他看了一眼，只对方低垂着眼，侧脸尤为冷峻，像是没有听到话儿一般。
她只好摸了一摸小姑娘额角的碎发，笑着说：“真真就在爹爹这儿再坐一坐，娘亲过一会儿就来接你。到时晚饭就给真真做平时爱吃的那道腐皮虾肉汤，好不好啊？”
真真听了，眼睛一亮，忙确认道：“是娘亲亲手做的？”
卢宛竹点了点头，真真才觉着心满意足了些，然后呆呆的望着娘亲走远，小脑袋才垂了下来。
女人袅娜的身影消失在厅外之时，卫持才渐渐将视线收了回来，几年不见，她倒是风致不减，而且竟越发使人移不开眼了。
将有掌灯时分，卢宛竹正要去接人回来，只才来到院门外，就看到一高一矮的两人从路的另一头慢慢走了过来，然而当人走近时，小姑娘却是一路抽抽噎噎哭着走回来的。
“真真！” 卢宛竹赶忙走了上去，小姑娘两只眼睛中蓄着泪珠儿，看见是娘亲后，立即就小跑着过去抱住娘亲的手。
长宁此时满心不自在，真想在地上找个缝儿就钻进去，他原也想不到，爷叫他送小姐回去，只小姐一出了那院门，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地滚了下来，他心想，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夫人，小姐她…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太清楚小姐为什么就…” 长宁试图解释，只一时又说不清，口上却不忘连连保证真不是他惹小姑娘哭成这样的。
真真哭得有些难以收住，但听见长宁的话，还是哭着向卢宛竹说：“不…不是…这个叔叔，是…”
卢宛竹忙拿出手帕子在真真脸上轻轻的拭着泪，看小姑娘哭得呜呜咽咽的，她抱着人儿进去，温言细语的安抚了许久，又慢慢细问其中原故。
约过了一刻，卫持过来时，就见女人搂着小姑娘，一心一意的哄着人，连他人进屋来了，竟也没有觉察。
想到长宁回来告诉的话，卫持心中却想，至于么，不过问了几句话，又不曾打骂，紧接着回想了一遍适才问话的内容，他觉得大抵也没什么错儿，不过就问了小姑娘一些如可会写字认字等语。
还是小姑娘先瞧见卫持来了，于是忙贴近卢宛竹耳边悄言了几句。
卢宛竹转过身来看他时，但见其已坐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之际，卫持先移去了目光，口中只管道：“这又是怎么了？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说来我听听。”
小姑娘的眼睫上面还挂着几滴泪珠儿，听见卫持这样说，她抬头看去，只见那人正瞅着她，要笑不笑的，偏生面上也看不出些许和气，使得人也生不出什么亲近的心思来。
“娘亲…” 真真又往卢宛竹身后边躲了躲，试图避过那个人原本就不算友好的眼神。
卫持自是将小姑娘的举动收入眼底，又似笑非笑问：“连见人说话也不会了？”
这时，卢宛竹斟了茶来，将杯放至男人面前，语气轻和道：“真真开口说话说得迟了些，言语上可能慢了一点，不过心智灵透，也听得明白旁人说的话…再有念书识字上，往后慢慢来就是了，不急一时之功…”
女人言语之时，姣柔之态尽显，一举一动又赏心悦目，若换作别的男子，只恐早就连声应好，而卫持却以为这只不过是她的舒缓之计，好让他就此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