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你这是…” 卢宛竹才要问些什么,只对方倏而握住她的手,又慢慢松开了,许久又摇头好似叹息的样子。
袁心月拿过茶杯来,先吃了一口,方开了口:“卢姐姐,我…今来,我…我有些话要对你说,或许…能早日查出那个凶手是谁。”
见她这么一说,卢宛竹不由正了正色,认真听着她待要告诉些什么。
“卢姐姐,这之前李奶嬷嬷曾过这里来,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这些时我也一直想着…”
屋外那些个丫鬟早就回避到一边去了,只因小姐刚才就吩咐了,然此间日影横窗,屋内二人正一个说着,另一个在对面听着,却不防此时房外有人恰恰将里面的一些话给偷听了去。
大半个时辰后,卢宛竹从房内出来时,袁心月就让秋月跟着去送一送。
想着要将心月才说的那一些赶紧告诉给人知晓,卢宛竹便问秋月离这里最近出去的门在哪里。
后者听了,引着路前去东北角上的一道角门,只半路上遇见丘富从那边廊上走了过来。
“卢姑娘这就要家去了?” 丘富笑着问道。
卢宛竹点了点头,然后又闲话了几句,就分开了。
刚刚到了角门那里,就看见有一人背着身似乎同个老婆子说话,那人转过身来时,却是赵翼。
对于此人,卢宛竹在这府里倒也不常见到,目下既见了,少不得问候了几句。
那赵翼也不欲留下来再说些什么,推故要走,卢宛竹看着他走远了,才回身来又和这个老婆子另说了几句话。
秋月知道这婆子平日就是看守此处角门的,不过此前倒不知这老婆子倒与姑老爷能说上话,毕竟姑老爷平时也不喜与这府中旁人交谈。
那婆子走了后,卢宛竹正也要离开,不过又回身嘱咐秋月道:“回去后千万留心,尽量守在你家小姐身边,我担心…”
说着,往四下望了一望,才悄悄将之后的话告诉了秋月。
后者点着头儿,看着卢姑娘出门去了,才折身返回院中。
赶着来到了这边衙中,衙役回进去了话,很快就回来将人迎了进去。
和谦这时也诧异,只听外面有卢姓姑娘找他,便即刻让衙役带了进来。
“和大人,我想,这里有些事情,必要立即来告诉的,就是有关于那身披黑斗篷之人…”
卢宛竹将袁心月才刚向她道出的那件事告之与和谦,之前李奶嬷提起了一个外罩黑斗篷的人,而袁心月又回想起了另一件。
这一件也与那黑斗篷之人相干,也就三年前,那时袁心月跟着袁夫人到外头来办货,其实袁夫人先也不许的,只是女儿百般央告,还说这是头一回到外边去长长见识呢,跟着亲娘一道,总比外人相随强啊。
去的一路上倒不见有什么异样,只回来途中,当时夜宿在了县中的一家客店内,那晚袁心月记得也清楚,那个时候好不容易到了县城里,因之前常就歇在镇子上,有时候还歇宿村野呢,吃的喝的自是只得将就了。
那时见城中卖着各样新鲜吃食,她一不留意就乱着吃了好些,后来到夜间直闹起肚子来了,起来了四五回呢。
最后一回时,从茅厕出来,刚要上楼,却见旁边那楼下过来了一个人,那人当时披着黑斗篷,自然看不清脸,只身量勉强倒辨认出几分了。
其实她本也不在意的,只是那个人罩着黑斗篷,三更半夜,一看就有点鬼鬼祟祟的,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那人上了楼后,竟直奔尽头而去,而最里面的那间房分明是她娘歇息的那一间。
当时她还以为那人是个作贼的,方要喊人来,不想那个人到了她娘门前,那门就从里打开了,而里面开门之人不是别个,正是她娘。
见了那样一番形景,她那时也想不明白,只是随着年岁渐长了些,她才慢慢察觉出那内中的不对劲。
如果是生意账目上的事情要商量,又或是买卖上面有了什么问题,那也不必在深夜又是那个打扮来相见啊,不是更惹人怀疑么?
过后清晨,她找到那店家问了一问,只是店家和那小二说昨晚除了他们这一行人来投宿,并没有其他客人了。
她想着要不去问问她娘,只是到头来还是没开这个口。
听了这一席话,和谦便道:“所以…那个身着黑斗篷之人,必是在当时外出那一干随去之人中了,这么说来…”
和谦当即唤人来去查那三年前随袁夫人同去的那一行人,又嘱别在那袁府里声张,尽量悄悄的查了名单来。
正低着头想事情,和谦忽瞥见人还未走,刚想问还有什么别的事,卢宛竹先说话道:“和大人,我想着…另外也有一件,只不知是不是我想错了,就是那赵姑老爷,前些时候我看见…”
她怀疑之前在尤氏那门前看到的那个男人或许就是那位赵姑老爷,因为从身量、背影上都极为相似。
不过让她更相信的一点在于那赵翼的声音,和出现在隔壁尤氏那院内的男人的语音,尤为贴合。
卢宛竹只将那赵翼许是来过小甜水巷这边,又与尤氏或许相识之事告知与了和谦,至于那日听到的尤氏那院中的一回口角,她也只是拣着说出了一些。
待告诉的也差不多了,卢宛竹便又向和谦道:“这一些想来也许是我…看错了,或是听得不大真切,大人若是觉得这内中有什么疑惑,不妨查一查,也有可能真是我想错了罢…”
听了后,和谦点点头,他觉着这里头或许真有些生疑的地方,不过如果能从尤氏那里知道些什么,对本案说不定能有些帮助。
两日后,初更时分,袁府。
因这一二日心里有些放不下,又想起那天她和心月在房中说话时,卢宛竹也是家去后才隐隐觉得外面像有人偷听似的,也只因那时瞧见些许影子从门外一闪而过,只是当时没怎么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