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由，还是意义
“你以为，拂晓会平白无故地保护你吗？”林若依冷冷地继续说道，“影盟盯上你，是因为你的异能。如果你继续逃避，那只会让自已和身边的人陷入更大的危险。”
张浩抬起头，表情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嘴，试图反驳，但却发现自已根本无从反驳。
“可我……”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真的不想当什么英雄。”
“谁让你当英雄了？”林若依冷笑了一声，“但至少，你要学会为自已的生命负责。”
张浩愣住了。他从没想过，“为自已的生命负责”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我……我又能做什么？”张浩喃喃地问道，“我只是一个快递员啊……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超能力者，拂晓的战斗员，影盟的怪物……而我呢？我连跑五公里都喘得要死，连F级都不算，你让我怎么为自已的生命负责？”
“没人让你直接去战斗。”林若依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然坚决，“但至少，不要再做无谓的逃避。你以为，今天的影盟只是偶然找到你吗？你觉得，下次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能等到我来救你？”
张浩没有说话。他的手紧紧攥着拳头，目光游移不定，心里满是矛盾。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变得压抑起来。
“张浩。”林若依走近了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可以选择继续逃避，去追求你那所谓的‘自由’。但你得想清楚，这种自由是否值得你用生命去换？”
张浩怔住了。
“或者……”林若依的声音低了下来，但每一个字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张浩心里，“你可以选择，尝试让你的生命变得更有意义。也许你不会成为英雄，但至少，你能保护自已，甚至保护你身边的人。”
张浩抬起头，和林若依对视了一秒，然后低下了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父母的身影，闪过了自已在快递站的日常，闪过了影盟那张冷冰冰的脸。
“给你一分钟。”林若依收起长枪，声音冷酷，“做决定吧。”
张浩没有回答，只有微弱的风声在他耳边响起。
他的心里，天平开始摇摆……
“自由还是意义？”张浩站在夜风中，脑海中翻涌着林若依的问题。
“真会提问题……”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还非得把我逼到墙角了再问，讲究点余地不好吗？”
自由是多么的东西，但这一晚的追逐、影盟的黑衣人、林若依的质问，每一个画面都像一记耳光，抽得他脸颊生疼。
“我只是个普通人……但普通人就可以为了自由死得不明不白吗？”
“你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林若依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挣扎，“如果普通人能有异能，世界早就乱了。”
“哎，我就知道你有读心术。”张浩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但你也得让我喘口气吧？你问的这些问题……说实话，我压根没想过。”
“你没时间想了。”林若依的声音冷酷无情，但她的眼神却柔和了一瞬。
张浩转过头，看着她那双冰冷却坚定的眼睛，心里有些复杂。
张浩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已平静下来，但越是努力，脑海里的画面越清晰。
他想到了过去那些送快递的日子，想到了无数个匆匆忙忙赶订单的夜晚，也想到了在拂晓基地里经历的那些训练。
“自由真的有那么美好吗？”
他想到刚才在家门口的影盟黑衣人。对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脊背上，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的胃还隐隐抽痛。
“如果我不改变自已……下次是不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浩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林若依说得没错……我还真没那么好运气，次次都能遇到她来救。”
他的拳头缓缓攥紧，又缓缓松开。他的脑海里闪过父母的脸庞，还有那些他习惯性忽略的事情——比如，邻居家那只总爱跟着他的猫，比如快递站那个总是唠叨的老张……
“如果他们因为我被卷进来怎么办？”
“决定了吗？”林若依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语气没有太多起伏，但这一次，却比之前更多了一分耐心。
张浩看着她，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就不能稍微温柔点？人家别的组织招人都是甜言蜜语，最差也有点激励小卡片。到你这儿呢，直接给我上人生哲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对你这样的人，不需要温柔。”林若依的回答简短而精准，“你不缺鼓励，只缺一把把你从泥潭里拖出来的手。”
张浩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他低头看着自已脚下的地面，像是在逃避，但又像是在酝酿。
“你不是一个可以被忽视的人。”林若依放缓了语气，“如果你还活着，影盟就永远不会停止追捕你。选择继续逃避，最后受害的，不只是你。”
张浩抬起头，看着林若依那双冷静而坚定的眼睛，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明悟。他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好吧。”张浩的声音有些嘶哑，“如果我现在说，我选择不跑了，是不是就要马上回去被你们那地狱式训练折腾？”
“没错。”林若依淡淡地点头。
“那要是我说，我选择继续跑？”张浩试探着问。
“下次，你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林若依的回答让张浩的后背一阵发凉。
“……靠。”张浩骂了一句，但语气里却多了一丝无奈的妥协，“我真是服了你们这帮人。行吧，不跑了，至少现在不跑了。”
林若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冷冷地说道：“这是你的选择。记住它。”
张浩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总算赢了。现在能让我喘口气了吗？”
两人踏上了回拂晓基地的路。张浩低着头，一路上都在踢着地上的石子，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叹息。
林若依走在前面，始终保持着冷淡的态度，但她的脚步却比平时稍微慢了一些，仿佛在等着张浩跟上来。
“喂。”张浩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知道我会选回来？”
“首先，我不叫喂，我叫林若依。其次，我当然知道你会回来。”林若依连头都没回。
“你就这么自信？”张浩挑了挑眉，“万一我真跑了呢？”
“你不是那种人。”林若依的回答毫不犹豫，“你嘴上喊着自由，但心里清楚，只有活着才能自由。”
张浩愣住了。他低头想了想，忽然笑了：“行吧，算你狠。”
当他们即将回到基地时，林若依停下了脚步。
“张浩。”她转过身，看着他，“拂晓给你的是一次机会，但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改变一切，取决于你自已。”
张浩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段话。
“记住你今天的选择。”林若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张浩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夜风吹过，两人之间的空气沉默了片刻。
“走吧。”林若依转身继续往前走。
张浩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第一次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
“也许，我真的该试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