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淡淡地看了一眼温苓,她这性子在贵女圈之中,不被人啃得只剩下一团白骨,就不错了……
两世,温苓都嫁给了不学无术的侯府嫡子,那人风流成性,流连于烟花柳巷,又嗜酒如命,醉酒后便对温苓拳打脚踢。
她的日子,可谓是举步维艰。
温苓收敛起对原主过去两世的回忆,看着温苓火红的狐狸裘皮,心道:这该是她生命最后的怒放。
-
温家马车抵达皇城怡园时,朱雀大街早已车水马龙,全是皇亲权贵们的华丽香车。
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见到若雪,上前作礼,笑道:“温姑娘是第一次参加殿下的桃花宴吧,花嬷嬷让我在这里,一早候着等姑娘们呢。”
“有劳了。”若雪颔首。
“阿苓,你也来啦!”远远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来人却是一群衣着华丽的贵女们。
领头的贵女原主也认得,是皇上亲封的安康县主沈清清。
沈清清瞥了瞥若雪,慢悠悠地对温苓道:“好好的,给你一张名帖,你把你庶妹带来干嘛?”
若雪心里哂笑:原来温苓的名帖,是求安康县主来的。
温苓不好说出若雪有太子妃亲自送的名帖,满脸赔笑道:“让妹妹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噗!”
温苓可真敢说!
若雪捂着嘴巴,眉眼弯弯。
沈清清冷然,眉目一横,“你笑什么?”
若雪仍捂着嘴巴笑,“我笑啊,世上原来有会撒谎的莺儿。”说完,便悠悠然飘走了。
温苓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挽着安康县主的胳膊道:“我妹妹爱说胡话。”
“你妹妹在京中颇为有名,都说她是胸无点墨、草包一个。今儿桃花宴,以诗以琴会友,她不知要出多少丑呢!”
“谁说不是呢!”温苓嘴快说道,心里痛快极了。
桃花宴在宁园中央的观景台举行,桃花宴顾名思义,便是京中贵女们赏桃花、作桃花诗、抚琴会友的雅事。
除了贵女们参与,京中各大贵公子也趋之若鹜。
大周风气开化,文会雅事之上,只以屏风相隔,男宾们也可品鉴贵女们的诗作。
这是京中才女扬名的好机会,从前京城第一才女裴舒,便是因桃花宴上的诗作,誉满京都。
原主两世都没能参加桃花宴,但也听过,裴舒在此次桃花宴的诗,流传甚广。
哼,才女。
就是这个才女,亲手灌了原主毒酒。
若雪来不及欣赏一路上的雕梁画栋,小丫头绕过观景台的偏殿,直往竹林深处的阁台而去。
“娘娘,温家姑娘到了!”小丫头很有眼色地躬身退下。
若雪俯身作礼,被一笑容和煦的宫装女子扶起身。
太子妃面若银盆,笑起来春深月朗的模样,蛾眉淡唇,像是一株金色美人瓶中,斜插的一朵白海棠。
太子妃凝视着若雪,笑道:“倒是好颜色!”
萧琰急急让她帮忙下帖子邀请的人儿,果然是一个美人儿。万年不开花的铁树三弟,如今开花了?
“殿下谬赞了!”若雪微微低头道。
原主从前与太子妃并不相熟,只是知道她长了一颗玲珑心,虽在皇家长袖善舞,却始终难逃最后身死家毁的厄运。
“随我一道去赏花吧!”说着太子妃便挽着若雪的手往观景台走去。
若雪摸着她冰凉的手,心里想着倒像是宫寒之症,于是一路走,一路跟太子妃讨论女子养生之道。
太子妃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头,眼里流露着藏不住的笑意:“雪娘妹妹,每月的疼痛真有办法可止?”
说话间,称呼不知不觉从“温三姑娘”改成了“雪娘妹妹”。
“当然有!只需要丹参、赤芍、川芎、三棱、柞木枝,再加上石见穿、益母草、鸡血藤,保证每月月事就不疼了!而且手脚冰凉、月事不规律也可缓解呢。”若雪极力地压低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