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无力感
再次睁开眼，感受着身下熟悉的柔软大床，艾辰神情微怔，双眼久久没有聚焦。
艾辰右手轻拂眼角，此刻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艾辰双眼逐渐聚焦，脑海中多出的记忆使的艾辰心底久久无法平息。
一次又一次尝试着阻止世界毁灭，又在一次又一次拼尽全力后亲眼见证世界被毁灭重启。
生活在世界之上的人们浑然不知，依旧重复着先前做过的事，但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后，灵魂遭到磨损，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
无力感一次又一次将世界意志吞没，在经历了越来越多次崩溃后，世界意志麻木了，既然世界在一次又一次重复的毁灭中失去了色彩，那么自已就成为这世界上最后一抹绚丽的色彩。
自此，世界意志开始扮演起了世间一个又一个角色，以自已的方式改变着世界之中原住民的结局。
但事与愿违，某次世界意志将真相告知于世界上的所有人后，一股凌驾于概念之上的从天而降，恍惚间世界意志只感觉自已所掌握的权柄被分割，诞生出没有实体的空壳世界意志。
自此以后世界不再温柔地瞬间毁灭，迷雾不断入侵，异兽不断屠戮着世间所有生灵，而迷雾也会在将大半圣灵屠戮殆尽后将世界毁灭，随后世界再次重启。
期间世界意志仅有的权柄使得祂的无力感又上了一个档次，只能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却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了。
被困于宫殿之中的世界意志无法像之前一样以上帝视角俯视整个世界，这使得祂得意将自已的目光聚焦于女帝身上，渐渐地，祂开始关注到女帝一直十分在意的大将军。
而也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启后，世界意志终究是于心不忍，在一天夜里将记忆偷偷传给了女帝。
得知自已正一遍遍经历这些事的女帝失了分寸，而世界意志也趁机将女帝的灵魂封存，不忍其再经历一次又一次奸臣的算计以及失去大将军的痛苦。
而在这之后，源源不断来自世界之外的灵魂被送入这个世界之中，他们扮演的角色让世界意志一次次的轮回逐渐有了色彩，世界意志很快发觉了这些人的不同，又很快推断出原因。
期间世界意志不断给予那些顶罪之人帮助，而那些恶人也被世界意志用仅剩的权柄改变形象、思想，死在了一次又一次抗击异兽的战役中，并被那团没有思想的世界意志迷雾吞没成为一只只异兽中的一员。
缓过神来的艾辰只感觉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巨石，以第一视角阅读过那段记忆的艾辰最能共情其中苦楚，艾辰站起身，用力搓了搓自已的脸。
“恢复好了？”
艾辰抬起头，只见尘已经坐在酒店房间的椅子上，静静地注视自已。
艾辰并无意外，点了点头。
“嗯，没什么事了，我们去把这些灵魂送入轮回吧。”
“这次灵魂不多啊？”
艾辰点点头。
“就四个。”
尘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缓缓开口。
“这次从世界意志那得来了些什么？”
艾辰低头盯着自已掌心发呆，许久后开口。
“一部分记忆。”
尘不再多问，艾辰下床后起身打开房门，门外依旧是熟悉的场景，艾辰眉心一闪，四道灵魂飞出， 其中女帝与大将军的灵魂手牵手，朝着艾辰深深鞠躬，姜斌和原本的副将满脸茫然，下一刻四道灵魂飞入漆黑的天空，消失不见。
“去享受假期吧，想继续进末世随时来找我。”
尘早就注意到了艾辰低落的情绪，将其带到步行街外拍了拍艾辰的肩膀，随后便消失不见。
艾辰独自走在已经熟悉的步行街上，一下子接受了世界意志所有负面情绪的艾辰依旧没有完全缓过神来。
不知不觉间艾辰又来到了酒吧门口，望着闪烁着梦幻色彩的酒吧招牌，艾辰犹豫片刻还是迈步走入酒吧之中。
“欢迎光临...嗯？大人您来了？”
叶清婉眼中光芒一闪，熟练地倒上一小盘零食，放到艾辰常坐的座位上。
艾辰伸手捏起零食吃起来，也不说话。
叶清婉看出了艾辰的心情并不好，不再等待艾辰回话，用少量烈酒和许多果汁给艾辰调好了一杯酒。
艾辰接过酒杯仰头猛灌一口，轻微的酒精感配合着果汁的香气使得艾辰此刻的感觉好受了不少。
“啧，为什么就是喝不醉呢。”
艾辰有些怨恨地低声喃喃一句，随后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叶清婉也不打扰，独自低头将酒瓶摆放好，见艾辰面前的零食快要吃完赶忙又倒上一小盘，当艾辰吃完盘中最后一块零食后叶清婉将零食推到艾辰面前。
“大人慢用~”
艾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叶清婉的双眼，随后立刻移开目光。
无法喝醉的艾辰在酒吧独自买醉，另外一边，尘戴上一张写着“尘”字的白色面具，换上一身华丽的服装，身形一闪消失在茶室之中。
会议桌上，九个身影不知再次等待了多久，最末席的位置依旧空着。
“还能不能来了？再不来干脆把他除名算了。”
第五席，面具上写着“偿”的身影开口，全场依旧沉默，没有一人搭话。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哑巴了？”
下一刻，一道有些慵懒且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不在有些人相当放肆啊。”
面具上写着“偿”的那人浑身都震颤了一下，意识到自已失态后立刻开口发问。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们今天把你叫来这里你应该也知道原因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
尘坐在最末席上，十分悠闲地二郎腿，右手搭在桌上轻敲桌面。
“要什么解释？那些你们贡献出的末世毁灭你们就那么在意啊？”
像是为了找回面子，带着“偿”字面具的人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犯了错面对我们的态度吗？”
尘一言不发，只是沉默注视着“偿”的方向，面具下的双眼像是要将对方洞穿。
见尘一言不发的偿此刻心中也没了底，肩膀不自觉地扭动两下。
“那些末世重启太多次了，我想让它们解脱有什么问题吗？”
这次偿不再开口，头扭向一边像是没听到尘的解释。
“你的做法我还是比较赞同的。”
脸上带着“恐”字面具的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但那毕竟是我们向你提供的即将毁灭的世界，就这样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毁灭趋势有些欠妥了，你说呢？尘？”
眼见有人为自已说话，偿刚想开口，就被恐散发出的气势吓得闭嘴。
“这点小事你们原来会在意吗？”
尘的语气满是戏谑，在场所有人面具下的脸纷纷一沉。
“我说尘，你别太放肆了，在这里激怒我们几个你可没法全身而退。”
尘抬起头，直视着说出这句话脸上带着“潦”字面具的人。
“威胁？我可不怕，反正我活的够久了，你们要是杀了我我也算是解脱，只是这十大界的轮回恐怕是要交给你们自已费心了。”
尘的话再度让会议桌上的氛围降到冰点。
“好了，停下无意义的试探吧。”
一道威严的声音自主位上响起，众人纷纷闭嘴，看向那戴着“天”字面具的人。
“尘，你这样从容想必也想好解决办法了吧？”
尘摆摆手。
“我给你们补一个完整的世界就行了？多大点事。”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位面具身影终于缓和下来。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尘不会让你们失望吧？”
带着“垒”字面具的人缓缓开口，会议桌上无人回应，沉默数秒后尘从会议桌末席站起身。
“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
转眼间，尘消失在房间中，房间中再度只有九个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