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里是，地狱啊
（前排提示，发癫开始）
“克拉克先生，这里就是最后一处了。”
随着红色的热视线将裂界的入口抹除，克拉克看着四散而逃的裂界怪物，若有所思。
“杰帕德戍卫官。”
“怎么了？”杰帕德疑惑地询问道。
克拉克四处环顾，不知在想些什么：“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杰帕德思索片刻，回应道：“根据大守护者布洛妮娅小姐的指示，在处理掉裂界之后，接下来就是我们铁卫的任务了。”
说到这里，杰帕德也难得露出了笑容：“这样一来，贝洛伯格就不会再受裂界困扰了，只要努力恢复自然生态，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是吗……”克拉克转而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大约过了几分钟，杰帕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您是有什么心事吗？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克拉克闻言抬起头，直视着对方那如蓝色宝石般澄澈的眼眸，缓缓开口道：“你还记得吧，10年前发生了什么？”
“啊，当然，您和布洛妮娅小姐，星穹列车的诸位一同挫败了上一任大守护者，封印了星核。”
“是吗……可是我不应该参与进去吧。”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
冷冽的寒风在雪原上吹过，妄图举起而沉重的积雪。
“您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您的话，仅凭那几位恐怕难以战胜星核……”
“他们会赢的。”克拉克斩钉截铁般地说道。
“是啊，我也相信成功不会是属于某一个人的，但是您也不必……”
“他们本来应该会赢的，这是既定的剧本才对。”
杰帕德显得有些不解。
“十年了，那场战斗过去十年了，也就是说，在十年前……”
克拉克瞳孔震颤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就已经死了啊。”
杰帕德微笑着安抚道：“您当时一定是做噩梦了，这十年里恐怕是太过劳累了，以至于当时的记忆模糊不清了吧。”
克拉克看着“杰帕德”那诡异而不自觉的笑容，表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知道我有些什么能力吗？”
“当然，超强的身体力量，速度，五感，呼吸能力，飞行，甚至还有高温视线和低温呼吸……哦，对了，还有特殊的力场，这真的是非常好用的能力呢。”
克拉克足足等了两分钟，见对方仍没有继续，默默抬起头，仰视着天空。
“果然，你不知道我有超级大脑啊……也对，毕竟这玩意也只是转得快了一点，算不得什么本事。”克拉克顿了顿，眼里似乎已经冒出了红光：“甚至在你编织的梦境结束前都没能识破你的蛊惑啊……【星核】！”
“没想到啊，我可是为你编织了足足十年的梦呢。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呵，也真亏你能编的出来啊，靠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仅仅是那么点裂界就能拖住我十年。”
“为什么要醒来呢？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此时，雪原已经破碎，空洞的虚无包裹了克拉克的意识。
“你现在是英雄，已经有了家庭，朋友，无论钱，权，还是力量，你都不缺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如果你不愿接受的话，迎接你的就只有无边的黑暗了。”古老淫靡的诱惑之声在虚空中一次次回响，那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光芒，仔细凝视，那正是方才雪原的景象。
虚空之中，无形之恶再次发出了堕落的邀请函：“回去吧，回到那个世界，你可以得到一切。”
“得到一切？那好啊，现在我应该死了吧，你让我死啊！”
如雷般的咆哮声被无边黑暗吞没，意识中久未传来回应。
“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有死啊！”
克拉克的咆哮近乎癫狂，他似乎已经猜测到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虚无，无尽的虚无
虚空中不再有回应传来，克拉克感觉自已的身体在不断下坠，下坠，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
不，不
他发出了不带感情的无声呐喊，因为在这空间中，他也分辨不出自已的感情。
“飞上去，对，我要飞起来！”
克拉克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但随即便僵硬在了脸上，他的身体已然干瘪得不成样子。
“阳光，我要阳光，阳……”
这里，怎么可能有阳光呢？
克拉克收回脸上僵硬的笑容，静静躺下，随着黑暗向下坠去。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吧，刚刚的【星核】只是我临死前的幻想罢了，对，这里是地狱，这里是地狱啊！原来这里只是地狱而已嘛，只要静静死去就好了，只要……
“就这样放弃了吗？”
克拉克感觉自已摔在了粗糙的地面上，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嗓音，他支撑着干瘪的身体，缓缓抬起头，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赫然是他自已！
他微微一惊，随即无奈一笑：“真是的，我怎么会到下层区来的。”
“你往下掉，当然会来到下层区了。”
“是这么个理吗？”
“和你想的有些出入吧，你在意识中向下坠落，只会掉进自已的过去。”
“是吗，那太好了，在生命的最后，还能见到自已的家啊。”
克拉克被过去的自已一把提起，耳边只听见一声怒吼：“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给我上去！”
“上去？呵。”他自嘲般地不屑一笑。“你也看到了，没有太阳，我根本飞不起来，我已经……抓不住未来了。”
“所以呢？”
“所以？所以让我去死吧，就这样，我很累了，你应该知道。在演了十几年的老好人之后让人给扎穿了，那～么大一个洞哦，早就该死了吧。”
“你当真一心寻死？”
“那不然呢？没有太阳我什么都办不到！”
“这十几年不是也走过来了吗？！”
经过几分钟的沉默后，「过去」不屑地骂道。
“真是虚伪啊。”
“你什么意思？”
「过去」看着「现在」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冷笑道：“假如你当真一心求死，我们也就不会从本体和记忆变成两个平等的个体了。”
「现在」猛地一惊，他突然发现自已似乎少了些什么。
“你噶我腰子！”
“啧，你是「过去」我是「过去」？怎么家乡话都飙出来了？”
“大概是因为我在这吧。”一道声音加入了讨论，两人转头望去，又一个克拉克出现在视线之中，只不过这个克拉克身穿亮银色的铠甲，而在其胸口处，不知是什么晶体或是金属，勾勒出了一个金黄色的“S”状符号。
「现在」立刻反应了过来：“刚才我就穿的这身！”
「过去」皱着眉头：“所以你是……「未来」？”
被称为「未来」的克拉克摇摇头：“曾经也许是吧，但如今，我们三个正在一起，所以我谁也不是了，你们两个也一样。”
“那我们是谁？”*2
「未来」又摇摇头：“「现在」在自已的未来见到了「过去」，而「未来」成为了「现在」的过去，「未来」与「过去」又在此时重合，我们已经重叠在一起了。”
「现在」突然问道：“你应该还有力量吧，你能飞上去吗？”
“很遗憾，我是在记忆中诞生的虚假的「未来」，真正的「未来」必须由「现在」亲手创造。”
“所以说还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不，还有一个。”*3
三人同时开口，在他们眼中，其余两人都突然消失，而站在原地的，只有一个人，他叫做
“克拉克·肯特。”
他睁开双眼，透过记忆中的地面，看向无尽的穹顶在那里，一轮金黄色的太阳正在闪耀！
“原来是这样吗，没想到我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啊。”
克拉克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已经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的意志在沉沦与反抗间抉择不定，借「过去」，「现在」，「未来」三相，让他见到了真正的「本我」。
“「过去」是虚假而脆弱的表皮，「现在」为放纵而真实的血肉，「未来」如成熟而坚毅的筋骨……”
他深吸一口气，于意识的虚空之海中直冲云霄
“而现在，这是真正的，我！”
他怒吼着，向着无光的世界挥出了渺小的拳头，霎时间，金色的光芒照耀了识海，黑暗礼让这光芒，无声地退场，将一切交还给做出选择的主人。
虚妄，破碎！
克拉克再次感受到了自已的身体，那心脏的跳动，肌肉的收缩，血液的流淌，同时他也看见了面前
残缺的下层区
被烈火覆盖的矿区
破碎的史瓦罗
从中折断的骑枪
哭泣的孩子
以及
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自已手中抓握之物
那是一颗被冰封的头颅，冰晶之中，银色的秀发还保留着被封存时飘荡的模样，而那副面容，克拉克再熟悉不过。
“妈……？”
克拉克浑身一麻，甚至有些头晕目眩，不由自主地吐出来那个已经足有十几年没有开过口的称呼。
“我说过，你不应该醒来的。”
恶魔的低语此时宛如震耳欲聋的咆哮，克拉克看着手中娜塔莎的脸，那原本温柔的面庞此时被悲伤和痛苦覆盖。
他再次抬起头，恐怖的景象再次映入眼帘，大量的记忆进入了他的脑海，本应软倒在地的身体此时却依然直立。
“不过就算你醒了，也夺不走这具身体了。”
克拉克刚刚树立的心理防线近乎再次崩塌，为什么？星穹列车的人呢？他们不是主角吗？还有……
哦，对啊，他们都死了啊……
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克拉克的身体在星核的讶异中跪倒在了地上，他口中喃喃道：
“这里是，地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