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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病体

执掌风 一叶帆 4634 字 2025-04-17

“自然是真的,我哪敢诓骗嫂嫂。”

谢云裳就差举手发誓了。

“大嫂你想,正因你出身商贾之家,恰恰自小与算盘打交道,区区中馈自然不在话下,大嫂家中财富如山,可见打理得当,相信裴府在嫂嫂的带领下定会成为钟鸣鼎食之家。”

“你肯定是当家做主的好料子,这当家主母之位非你莫可。”

“我自小连算盘都没摸过,怕是下人的月钱都理不清,何况还要日日结清、月月盘算,这重担我定担不了。”

见谢云裳如此贬低自己,兰沁如心底受用得很。

嫁进裴府这么多年,婆母始终不松口主母的位子,年纪一大把还要将府中钥匙牢牢攥在手里,可让她惦记许久。

久而久之,成了她心中的执念。

谢云裳经前一世,自然知道兰沁如对当家一事看得多重。

也知,婆母虽处处提拔与自己一样出身商贾的大儿媳,但也从心里瞧不上铜臭之气,加上有裴清禾的挑拨,就算兰沁如极擅长打理财物,蔡舒香也绝不让她沾染半分。

只是,兰沁如还不知这个偌大的、落魄的前侯府有多少亏空要填,又有多少烦心琐事要办。

“大嫂,你站累了吧,要不坐着,咱们边歇边谈。”

兰沁如嗤笑一声,挺起胸膛,站得更首了。

这哪成,刚还说她是女眷中的典范,是带领裴府的当家主母,怎可不顾礼节,随手在门外坐着。

虽然腰杆酸得厉害,但无妨,忍一忍就过去了。

只有谢云裳这种闲事儿的才会不顾周全。

兰沁如嘴咧得更开了,要是婆母看她循规蹈矩,定会对她高看一眼,而谢云裳自会被唾弃。

只是外面日光大,不消一会儿,兰沁如身上就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谢云裳吃着瓜果,坐着休憩,倒还享受着。

蔡舒香听下人来报,谢云裳竟坐在外头吃起东西来,气不打一处来,匆匆拾掇好出了里屋。

谢云裳眼尖,刚看见婆母出来就令织霞撤了椅子,规规矩矩的行礼请安。

“儿媳给婆母请安了,母亲万福金安。”

兰沁如也不落下,使劲拍马屁:

“哎呀,娘你今日可真是光彩照人,气色绝佳,尤其这身暗红竹纹锦衣,越发衬您,旁人见了只当您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谁知道你都有孙儿孙女了呢。”

“咱们府里的美人,母亲绝对排魁首。”

大嫂拍马屁也是,忒明显了。

周围的嬷嬷丫鬟有不少捂嘴笑的。

但蔡舒香也是许久不见人这般夸自己,因此不受控制的勾了勾嘴角。

又想到自己急匆匆出来的原因,蔡舒香收了笑,冷嘲热讽:

“你就知道讨我这个老婆子开心,不像有些人,全无一点孝心,连等候婆母都不耐烦,全想着自己自在,还不知道府上究竟有无规矩。”

蔡舒香都不是含沙射影,就差点出谢云裳名字了,她眼神有意无意瞥向谢云裳,目标再明显不过。

谢云裳蹙眉低首,咬了咬唇,似乎有天大的委屈。

“母亲,都是云裳的错,因我身子实在不争气,所以休憩了会儿,儿媳想着,坐会儿能有精神气些,给母亲请安时有朝气,不至于将病气过给您。”

蔡舒香看向她清瘦孱弱的身子,的确差了些,也不知谢府是怎么养得,进府半年三天两头的生病,弱柳扶风,以后还怎么给二房生嫡子。

罢了罢了,懒得计较。

若谢云裳知道她所想,必要腹诽。

还不是因为蔡舒香为了立规矩装病,头疼脑热都要儿媳在一旁侍疾,大嫂与大哥夫妻一体、如胶似漆,那照顾婆母的职责自然落到只一人的她身上。

蔡舒香为了折腾,常常半夜叫人去唤谢云裳,去了也没大事,听婆母教训几句就让她回院子。

长松堂离紫藤苑有半个府邸,晚风夜凉,一起一吹,加上谢云裳本就体寒,这样一来身体不受风寒都难。

蔡舒香听完谢云裳的说辞,并未说什么。

“走罢,去礼堂诵经。”

蔡舒香信佛,每每都要跪拜半个时辰,还要儿媳在一旁抄写繁杂的外来经文。

谢云裳拿出早就准备的玉瓷瓶,不大不小,大约两个茶盏那般的容量。

她讨好似的给婆母献上,如同献什么宝物那般虔诚:“母亲,这是儿媳一大早在湖心莲叶上采的露珠,烹茶煮水最是甘甜,特来孝敬给母亲。”

蔡舒香脸色这才好看不少,她就说,谢云裳知书达礼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这半年来孝顺恭敬也被她看在眼里。

不过凡是人都有个逆鳞,那日确实是把她逼得太狠了,所以才会罔顾礼法,上青楼救丫鬟。

至于兰沁如说的什么扇巴掌、金簪抵脖,她是万万不信的,谢云裳能有多大的力气?能掣肘住珠圆玉润的兰沁如,还打耳光。

定是兰沁如的苦肉计。

她虽不喜谢云裳,但几个人的品性她还是看得清的。

谢云裳落落大方、进退有度,把管家大权交给谢云裳,不会有错。

“算你有心。”

兰沁如生气地盯着谢云裳,好啊!竟然这般讨好母亲,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蔡舒香刚命下人接过瓷瓶,谢云裳就脚步虚浮的晃了晃,伸出两根纤细修长的玉指扶在额前。

谢云裳略带虚弱的声音响起:“母亲,想来是儿媳今日起得太早,没休息好,实在是精神不济,恐怕不能去礼堂诵经了。”

“还有,儿媳这段时日总是乏力发晕,恐怕不能日日来请安诵经了。”

蔡舒香嫌弃的看了眼,“也罢,养好身子,省得旁人说我们裴府亏待媳妇。”

料来她也不敢耍花样,招招手便让她走了。

却不知谢云裳早己不是以前的谢云裳了。

蔡舒香,其实也是个观音面豺狼心的,前世为了禁锢住她,不让她和离,生生把千锦的手筋挑断,害她再也提不起刀。

裴清禾在其中也推波助澜不少。

这份仇,她定要报。

谢云裳临走时想起什么似的:

“不知大嫂可否送我一段,抄写经文要注意些细节,云裳想好好与大嫂交代一番,以免出差错。”

兰沁如还在生闷气,就听见谢云裳叫自己,本来她不想去,但事关重大,况且婆母也催她去学,极不情愿地跟在谢云裳身后。

走着走着,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呛道:

“哼,你不是说无意主母之位吗,怎的又如此讨好母亲,拖着病体还去采露珠,可当真是孝顺呀,怕是比亲生女儿都还要有孝心,你就是故意让婆母对你另眼相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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