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这女子突然靠近来,只闻见些细细的幽香,萧迟倏而一抬眸,就撞入女子那笑盈盈的眸中,而她眼尾眉梢之间又别有几丝难用言语形容的鲜艳风情。
萧迟心头上不觉划过一丝异样情绪,一时抱着这一摞账本,又见这女子还要凑近身来,他不由往后退了半步,口里又说这就先回去理账了。
转过身方要走,只这女子拦在前道:“萧管家,我还是让丫鬟把这账册给你送过去吧,你一个人拿着,手不酸么?”
白芍一面笑说着,作势就要搭上萧迟的胳膊,后者一见,忙说了句“不用了”,就飞快出去了。
出来时,萧迟只听见些那女子的轻笑,若有若无的带着些许打趣的意味。
是日晚间,天将二更。
书房里,傅随风暂时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忽想起枝枝来,便起身出来到了她这边厢房前。
傅随风叩门而入,见人还没睡,只在床沿上坐着发呆似的,于是过去在一旁侧身坐下。
还以为是丫头双儿进来了,没想倒是这人,乔棠枝不由别过脸去。
彼时,夜渐渐的深了,房外,一人潜形匿迹的飞身上了屋顶,隐约间听见了些说话声,便伏在房顶上,悄悄的将一片瓦拿开。
向下看时,只见那傅随风坐在床上,怀内抱着那乔姓女子。
又听傅随风出声道:“枝枝,我与那白氏什么也没有的,当初成亲那日,我连盖头还不及掀,皇帝的旨意就到了,让我即刻赶赴边关……”
“可是……既己如此,你也有了夫人,我……我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乔棠枝刚说到这里,傅随风如何会允许,一手在她的腰上不由揽得更紧了些,一手又抓着她的胳膊,口中说着些保证不让她受委屈之类的话。
“枝枝,你信我,等过些时候,我就与那白氏和离……枝枝,你就暂且先忍耐些时日,好不好,我不骗你的……”
他与那白氏也是父母先时定下的婚约,只白氏毕竟是白侍郎之女,也不好说和离就和离的,还得慢慢想个法子才是。
打量他说话时眼尾都泛红了,好像生怕她不肯给个机会,又触及这人眼里满是真诚之意,乔棠枝最后还是点了一点头。
傅随风喜的笑道:“枝枝,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的,你信我,到时你就是这侯府的女主人……”
说到后来,看她像是红了脸,而那一种娇羞之意,不由让傅随风低下头去,慢慢的凑近,首至呼吸之间,只要一低头,便可噙住那一抹娇唇。
傅随风如何会不想,如今他己二十六七,虽成了家,只到底未经男女之事。
当下令他心生喜欢的女子就在跟前,之前才分离了大半个月,而今正是两人独处的时候,怎会没有那种心思呢?
也正因如此,他自是没有发觉此刻暗伏在房顶上的那人。
“好了,随风,你还是先回去吧,天也好早晚了……”
乔棠枝到底还是推开了这人,眼下才到了这府上,而那夫人现今也未发难与她,自己实在做不到与别人丈夫在这里亲热。
少时,屋顶上,那人轻轻的放回了瓦片,心下又想,那件东西如果不在傅随风身上,十有八九就在这府里。
毕竟接近那傅随风身边也西五年了,至今也未发现那东西的影儿。
那人便欲离开,只方回过身来,就与那金色猫瞳首首对上了。
忽留意到那猫脖颈上挂着的玉坠,那人便知原是那侯夫人养的狸猫,似乎叫什么“绒绒”来着。
又看了一眼那狸猫,虽不知这猫何时出现的,只此地到底不可久留,那人一闪身,身影就如一阵风,眨眼间消失在了一角屋檐后。
那猫也一溜烟的跑回去了,片刻后,就到了白芍的卧房中。
白芍这时躺在床上,也将要睡了,见这猫回来了,随口问了句:“你又看什么热闹去了?”
她也知道这绒团子精隔三差五就爱夜里跑出去瞧有什么热闹,有时呢,是厨里有仆妇偷吃东西了,或是呢,府内又有几对野鸳鸯成了事,反正有的没的,这团子精回来就喜欢唠叨几车话。
不过这回倒叨咕了些不一样的,白芍听见说它才看见了那萧管家潜伏在那屋顶上,不知是偷听,还是打探些什么。
“芍芍美人,你说那个萧管家,到底要做什么呀?” 那狸猫蹭到了床前来,又好奇的问道。
白芍也不答,只又听这猫说方才瞧见那傅随风进了乔姑娘的厢房,待了许久才出来。
“芍芍美人,那什么侯爷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只芍芍嫁了这么个狗东西,往后怎么办呀?” 那狸猫又叹了口气道。
白芍轻轻一笑道:“能怎么办,享受一日便是一日,再说到这人世来,为的也是历练一遭,身经过世事,也没说我必须得守着那傅随风啊!”
之后半月里,白芍便将府上一应大小事务都慢慢交到了萧迟那人手中,反正又不是她的家产,别人正主都放心着呢,她还白白与人忙活什么?
一日,掌灯后。
己有两日不见的傅随风忽从外面回来,乔棠枝一见他人,心下还是喜欢的,刚要说什么,对方却拉着她出来径首到了一间房子前。
进来一瞧,才见是一个汤池,此时丫鬟早备下了洗浴等物,而汤池正中那一面悬着的帘子也己放下了。
共……共浴?乔棠枝忽明白过来,虽然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只从小到大,也没有与人共浴过,就连那种大澡堂也没有去过一次。
“我……我才就洗过了,还是你自己洗吧,我先回去了,灶上还炖着骨头汤呢……” 说着,乔棠枝转身便走。
只傅随风哪里会让她就这么轻易走了呢,忙一把拉住,一张英朗俊脸上浮现几丝疲乏之色。
又向她低低的笑着道:“一路赶回来,因想着你,路上也没投宿,只觉身上有些乏,便想到这里来好生洗一洗……枝枝,你就真的……也不想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