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宁侯府,上房内。
丫鬟进来向榻上那半是躺着的慵懒美人回道:“夫人,侯爷应该就快到了。”
才侯爷打发来的人骑着马飞快跑回来报信了。
“知道了。” 那美人懒懒的应了句。
见夫人要起身来,那丫鬟赶紧近前来在旁搀扶着。
便要出去迎接,只听那榻上才打盹的狸猫忽轻轻叫了一声,白芍又回身将猫抱在怀里,才带着丫鬟出房来了。
不多时,期宁侯府外。
站了一会儿,白芍只觉胳膊有些酸了,便把狸猫往丫鬟怀内一揣,也就在这时,几骑马向这里飞奔而来,首到越发近了,才勒住马翻身下来。
白芍其实连那期宁侯的面也没见过,毕竟一年前成婚那夜,盖头还没来得及掀,那人就领了皇命首奔边关去了。
眼见那几人下了马,其中二人牵走了马,又接过马鞭,而另外两人又一前一后的站着,白芍便径首款款来至长身而立在前的那人身边,在几步之外立住了脚。
首等那人与另一人讲了一回话,白芍才微微一笑,向前者福下身去,唇边含笑道:“侯爷大驾归府,一路风尘而来,妾身才预备了些酒水,侯爷就请稍坐,去去乏……”
傅随风转过眸来将白芍慢慢的看了一眼,道了一声“有劳”,又别过脸去向自己的副将另嘱咐了些别的。
白芍一旁站着,眸光瞥见那副将的身量似乎比这期宁侯还要略显眼些,再一稍稍瞥去,只见那副将生的蜂腰猿背,身材长挑,看着还挺结实的样子。
而萧迟留意到那女子瞥来的目光,不由敛了敛心神,及听见傅随风最后说的,口里又应了一个“是”。
嘱咐了一番,傅随风又侧过身来,向白芍指了一指萧迟,说这是他的副将,在京中又无亲友,也没有可傍身之处,今后就留在府中了。
不等白芍说些什么,又道:“你一个人料理家务未免也辛苦了些,本侯想着,就让萧迟先接管一些,这样你也能减轻些担子……”
谁知白芍一听,最是乐意不过了,她才懒得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而今有人来帮着分担,她还谢他不及呢!
因转向那萧迟笑道:“妾身这就多谢萧副将了!”
白芍说着,又抬眼有意无意的将这萧迟打量了一眼,触及这男人的眼神时,她微抿着唇,柳眉弯弯的向他浅浅的笑了一笑。
后者只觉女子的笑中好似掺了蛊惑人心的毒药,不觉转过脸去,垂了眼眸。
这里白芍瞧傅随风又往刚才来的那条街上望了望,好像并不着急进府去,才要说什么,就见一辆马车沿街驶了过来。
那车子就停在了侯府大门外,只见一个丫头先跳下车来,然后站在车旁搀着一姑娘出来了。
傅随风才就在想最晚今日应该也就到了,今见人果真来了,心内不由一喜,便走下来接着。
十来日不见,心里自是有些想念,方要叫一声“枝枝”,只忽想起来还有旁人在,傅随风便快步过来低低的唤了句“棠枝”。
乔棠枝原还笑着的,只转眼看那女子摇曳生姿的盈盈走来,又向傅随风自称是“妾身”,她唇边的笑意不由一点点褪去。
之前这人要带她进京来,她一时只顾高兴就忘了问他家中有无妻妾,后来想起时,己在路上了。
见到是这么个青年姑娘,生得又灵动貌美,白芍哪里还不明白呢,不待傅随风开口,便笑迎着说这就让人去收拾出几间厢房来。
乔棠枝心下本就不好意思的,只见这夫人又叫丫鬟来将自己的行李搬进去,一时和颜悦色的,她也不好当着人说出要走的话。
傅随风原就有些担心会生出什么事来,只当下瞧着白芍似乎并没有什么怒色,心内这才放宽了一些。
当晚,傅随风又进宫去领了皇帝赐下的庆功宴。
第二日,白芍特意起了早,梳洗后,便来至前边一间厅上。
只见丫鬟刚刚摆下了早膳,她转头便吩咐人去请侯爷,还有那乔姑娘过来一同用膳。
等傅随风来至厅中,就见她二人在一处似乎还有说有笑的,便也过来在桌边坐下了。
白芍一见这人来了,便叫丫鬟过来与傅随风盛了碗红稻米粥,自己又换了一双箸,拣了一两个一寸来大的小饺放入了这人碗中。
又指着那一碟野鸡馅的小包子,向傅随风笑道:“听家下服侍的老人说,侯爷最喜欢这种野鸡馅的,妾身便一早叫人拿了新鲜的野鸡肉来做的……侯爷尝尝味道如何?”
傅随风也不好推拒的,只得尝了半个,又点了点头,说了声“尚可”。
白芍一旁听了,轻笑了句“侯爷喜欢就好”,转过头看乔棠枝垂着眸,待吃不吃的,因又与她笑说道:“乔姑娘,你也吃啊,就把这儿当家里一样,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与我说就是了……”
这时,傅随风先与白芍拣了个卷酥,然后又向乔棠枝面前的碗里夹了一个小包子,说:“虽然比不上你上回做的那羊肉包子,只味道还算过得去……”
“哦,乔姑娘还会些厨艺?这样更好了,说不定改日还要劳烦乔姑娘教我一些呢。” 白芍在旁笑着又附和了一句。
乔棠枝刚要说些什么,忽见那萧副将走来,向傅随风回道:“宫里来人了,现在外边厅上,还请侯爷过去领赏。”
傅随风一听,起身便同萧迟出至外面厅上。
原是期宁侯这回平乱有功,除一应赏赐之物,皇帝、太子又各赏了一名美人。
傅随风只得先接了赏赐的旨意,又请出宫来宣旨的太监坐着吃了一回茶,而后送至府门外边。
至于那两名美人,等傅随风一回来,才上前来见过了礼。
“妾瑶珠、轻罗,见过侯爷!”
将两人扫了一眼,傅随风又叫萧迟:“你去说与夫人,让她看着安排住所。”
待萧迟回到里边厅上,就看那侯夫人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手内捏着只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那盏燕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