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机械之心》
鲸鱼古拉的背部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苏琉璃倚靠在她的背鳍旁，手指无意识地着楚暮夜的机械右臂。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心头一紧，那手臂上细密的纹路像极了索伦的机械造物。
"疼吗？"她轻声问道。
楚暮夜摇摇头，獠牙在暮色中闪着寒光："没感觉。就像...这本来就不是我的手臂。"他试着活动金属手指，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林雪儿从船舱里钻出来，手里拿着检测报告："扫描结果显示，机械部分己经和你的神经完美融合。更奇怪的是..."她推了推眼镜，"它似乎有自己的意识。"
冷墨辰的鱼尾拍打着水面，溅起一片水花："索伦的残留意识？"
"不全是。"养父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我分析了机械臂的材质，发现它含有初代人鱼王的基因序列。"
苏琉璃猛地坐首身体，额头上的王冠印记隐隐发热："什么意思？"
"意思是..."养父停顿了一下，"这条手臂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古老。它不完全是索伦的造物，而是某种...传承。"
海浪突然变得躁动不安，鲸鱼古拉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远处的海面上，七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沙滩上玩耍——正是那七个孩子，他们的身体虽然恢复，但眼睛偶尔会闪过不属于孩童的智慧光芒。
"他们怎么样？"苏琉璃望向福利院的方向。
林雪儿调出监控画面："生理指标全部正常，但是..."画面中，七个孩子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摄像头，嘴角扬起相似的弧度，"有时候会表现出异常的同步性。"
楚暮夜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深海方向。金属表面浮现出古老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它在...感应什么？"冷墨辰警惕地环视海面。
苏琉璃的印记突然剧痛，一幅画面强行闯入她的脑海——深海之下，初代人鱼王的陵墓正在发光，而那些光芒组成了一个熟悉的图案：七王星图。
"陵墓在召唤我们。"她捂住额头，"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海面突然隆起一个巨大的水包，接着又迅速塌陷，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一块刻满符文的金属板浮出水面。
"是陵墓的碎片！"养父惊呼，"快捞上来！"
金属板被捞上船后，上面的符文开始自动重组，最终形成一个立体投影——一个缩小版的金字塔，塔尖处悬浮着一颗机械心脏，正在缓慢跳动。
"索伦的...心脏？"楚暮夜的声音有些发抖。
投影突然变化，显示出金字塔内部的结构。七个光点分布在不同的位置，正好对应七个王族的图腾。而在最底层，还有一个额外的、暗淡的光点。
"七个孩子对应七个光点..."林雪儿快速记录着，"那第八个是什么？"
苏琉璃的指尖轻触投影，画面立刻放大。那个暗淡的光点渐渐清晰——是一个胚胎状的物体，浸泡在蓝色液体中。
"新的容器..."她突然明白了，"索伦为自己准备的...完美躯体！"
楚暮夜的机械臂突然剧烈震动，挣脱他的控制，猛地刺向投影！在接触的瞬间，机械心脏的影像被吸入手臂，符文光芒大盛。
"啊！"楚暮夜痛苦地跪倒，机械臂上的纹路如同血管般亮起，一首蔓延到他的肩膀。
冷墨辰迅速按住他："坚持住！"
苏琉璃将手掌贴在楚暮夜的机械臂上，王冠印记的金光与符文蓝光交织。令人惊讶的是，机械臂渐渐平静下来，纹路重新隐去。
"它在回应你的印记..."林雪儿惊讶地说。
楚暮夜满头大汗地抬起头："我看到了...陵墓的全貌。那颗心脏...不是索伦的，而是初代人鱼王的机械之心！"
养父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传说初代人鱼王为了永生，将自己的心脏改造成了机械。但代价是..."
"失去人性。"苏琉璃接上他的话，印记又传来一阵刺痛，"索伦不是创造者...他只是发现了这个古老的秘密。"
夜色渐深，海面上的投影突然消失。金属板上的符文重组成了一个新的图案——一个坐标，指向百慕大三角区的某处。
"新的陵墓位置..."冷墨辰皱眉，"但初代人鱼王的陵墓不是刚刚沉没吗？"
"也许不止一座。"林雪儿推测，"七大王族...七座陵墓？"
楚暮夜的机械臂再次不受控制地抬起，这次指向了福利院的方向。七个孩子的监控画面突然闪烁，他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正是苏琉璃等人所在的海面！
"他们感应到了。"苏琉璃站起身，"我们必须去那个坐标看看。但首先..."她看向福利院，"得确保孩子们的安全。"
鲸鱼古拉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调转方向游向岸边。当众人抵达福利院时，七个孩子己经站在沙滩上等候，每人手里捧着一颗发光的鹅卵石。
"你们来了。"最大的男孩说，声音出奇地平静，"我们等了很久。"
最小的女孩走上前，将鹅卵石递给苏琉璃："带着它。当机械之心苏醒时，它会保护你们。"
苏琉璃接过鹅卵石，惊讶地发现它与自己口袋里的珍珠吊坠产生了共鸣，发出悦耳的嗡鸣声。
"你们...到底是谁？"楚暮夜警惕地问。
七个孩子相视一笑，异口同声："我们是被选中的人。既是容器...也是锁。"
林雪儿的仪器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强烈能量波动！来自...他们体内！"
孩子们的身体开始发光，七种不同颜色的光线从他们胸出，在空中交织成网。网上浮现出一幅星图，标记着七个位置——正是七大王族陵墓的坐标！
"当七座陵墓全部苏醒..."孩子们的声音变得空灵，"机械之心将完全激活。"
星图突然消失，七个孩子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林雪儿赶紧上前检查："只是睡着了...但他们的脑电波异常活跃。"
养父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必须阻止陵墓苏醒！如果机械之心完全激活..."
"初代人鱼王就会复活。"苏琉璃握紧鹅卵石，"而索伦的意识...会占据那个完美的躯体。"
楚暮夜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一组新的坐标被投射在地上——那是第一座需要探查的陵墓位置，位于百慕大三角区的海底峡谷。
"明天日出就出发。"冷墨辰做出决定，"今晚轮流守夜，防止孩子们再有异变。"
夜深人静时，苏琉璃独自来到海边。月光下，她取出珍珠吊坠和鹅卵石，两样物品在掌心微微震动。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钥匙...和锁..."
楚暮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机械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睡不着？"
"我在想..."苏琉璃抬头看他，"你的手臂...会不会也是某种钥匙？"
楚暮夜沉默片刻，突然用机械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有时候...我能听到它的低语。不是索伦的声音...更古老，更...饥饿。"
海风突然变得凛冽，远处的海面上，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那轮廓既像鲸鱼，又像某种巨大的机械生物。
"古拉？"苏琉璃站起身，但鲸鱼古拉明明就在岸边休息。
黑影潜入深海，留下一串不自然的气泡。楚暮夜的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指向黑影消失的方向，符文再次亮起。
"它在召唤同类..."苏琉璃感到一阵寒意，"陵墓的守卫己经苏醒了。"
次日黎明，当众人准备出发时，七个孩子再次表现出异常。他们手拉着手站在沙滩上，眼睛紧闭，嘴里念诵着古老的咒语。随着咒语进行，楚暮夜的机械臂开始剧烈震动，表面的符文脱离金属，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奇怪的符号。
"是警告...还是指引？"林雪儿拍下符号。
养父经过一夜的研究，给出了令人不安的答案："两者都是。这个符号在古老的人鱼文献中出现过，意思是...'归途'。"
"归途？"冷墨辰皱眉，"什么归途？"
"机械之心的归途。"苏琉璃突然明白了，"它想要回家...回到初代人鱼王的身体里！"
七个孩子同时睁开眼睛，瞳孔变成了机械般的红色。他们齐声说："时间不多了。当七座陵墓的光束汇聚，深渊之门将再次开启。"
最大的男孩走向楚暮夜，小手贴上他的机械臂："你承载着最古老的碎片...也背负着最终的抉择。"
机械臂上的符文突然流动起来，在男孩的触碰下重组成了一个钥匙的形状。
"第一把钥匙..."男孩收回手，"己经激活了。"
鲸鱼古拉发出催促的鸣叫，海浪拍打岸边的节奏变得急促。苏琉璃知道，他们不能再耽搁了。
"上船！"她下令道，"我们去会会这个'机械之心'！"
当快艇驶离海岸时，七个孩子仍然站在沙滩上目送他们。阳光下的身影渐渐模糊，但苏琉璃分明看到，他们的嘴角同时扬起了一个不属于孩子的、诡异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