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枯木泣血

终南山地裂升起的烟尘遮天蔽日，陈石头攀在悬崖藤蔓上，右臂青铜爪深深扣入岩壁。苏映雪伏在他背上，异色双瞳映着裂缝中若隐若现的青铜碑，碑文渗出的血珠正顺着山体蜿蜒而下，在焦土上绘出诡异的图腾。

"那碑文在呼吸。"苏映雪突然攥紧他肩头，"这里每道笔画都是血管…"

陈石头后颈寒毛倒竖。山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崖下传来药农老周的嘶吼："陈掌柜！快！接住这个！"

瘸腿老汉将枯枝捆成的火把抛上来。陈石头挥爪接住的刹那，枯枝突然暴长，根系扎入他的青铜爪缝隙——这竟是株干枯的醉仙木！

三百年前的雨夜，少年陈玄礼将醉仙木插入山君心口："以尔族血，饲我神酿！"

枯枝遇血复活，根系刺破陈石头掌心。苏映雪指尖凝冰斩断根须，冰刃触及木身的刹那，醉仙木突然绽放血色花朵，花瓣落地即化作青铜甲虫！

"蚀月盟的标记！"苏映雪扯着陈石头荡向对面山崖，"这些甲虫会找宿主！"

甲虫振翅声如催命梵音，像穿刺在人的耳中一样。陈石头挥爪劈开扑来的虫群，青铜与甲壳相撞迸出火星。火星溅在崖壁苔藓上，竟燃起幽蓝火焰，火光照亮石缝间密密麻麻的青铜钉——每根钉尾都拴着褪色绸带，绸带上用血写着陈氏子弟的名字！

"当心！"

苏映雪旋身甩出冰棱，击落袭向老周的甲虫。老汉背篓里滚出块带血的醉仙木残片，残片触地即长出菌丝，菌丝疯狂吞噬着甲虫尸体："快走！这木头吃人！"

三人跌入隐蔽山洞的瞬间，洞外传来清虚道姑的冷笑："陈掌柜倒是会挑坟地。"

拂尘银丝如毒蛇钻入石缝，苏映雪双掌按地，冰霜顺着洞壁蔓延。陈石头右臂突然不受控地刺向冰层，青铜爪穿透冰面抓住条青铜锁链——链尾拴着具风干的女尸，那女尸怀中抱着个襁褓大小的青铜鼎！

"这是…"老周的火把照亮鼎身铭文，"庆历元年铸？可现在是庆历十五年…"

陈石头如遭雷击。女尸腐烂的锦袍上，分明绣着陈氏庶女的族徽。苏映雪突然闷哼跪地，异色瞳孔渗出黑血："我的头…"

"别看鼎内！"陈石头扯下外袍罩住铜鼎。

迟了半步，苏映雪己掀开鼎盖。鼎中蜷缩着个青铜婴孩，婴孩心口插着冰棱——与她惯用的武器一模一样！

洞外突然地动山摇，清虚道姑的惨叫撕破夜空。陈石头扒开藤蔓窥视，骇然看见蚀月盟杀手被自己的拂尘银丝反噬——那些银丝竟是由无数青铜线虫伪装而成！

"盟主的礼物你可还喜欢？"清虚癫狂大笑，七窍钻出青铜甲虫，"陈玄礼的债…该还了！"

那山体裂缝中的青铜碑突然爆出血光，碑文如活物般蠕动重组。陈石头右臂青铜爪剧烈震颤，爪尖不受控地在地上刻出三个血字——苏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