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前世因果

海水灌入肺腔的窒息感让陈石头猛然清醒。小翠的藤蔓拖着他浮上海面时，诛邪剑正在水下与青铜剑交锋，两道剑光将海水劈出真空地带。白衣先祖的身影在剑光中时隐时现，眉心金痕越来越亮。

"侯爷！看剑柄！"小翠突然尖叫。陈石头这才发现，诛邪剑柄的裂纹里渗出金液，正与青铜剑上的锈迹融合。两柄剑相触的刹那，海底三千口棺材同时开启，每具棺中都飘出缕青烟，在空中凝成阿成的面容！

"这是……"陈石头咳出咸涩的海水，"三千次轮回的阿成？"

白衣先祖的叹息首接在他脑海响起："不，这是三千次轮回里，你亲手杀死的自己。"

海底突然浮现巨幅画卷：垂髫小儿被推入酒窖，少年被钉入冰棺，老者自焚于鼎炉……每个场景里，执剑人的面容都与陈石头一模一样！最骇人的是最后一幕——白衣先祖抱着濒死的少年阿成，将诛邪剑刺入自己心口！

"现在明白了吗？"先祖的声音带着无尽疲惫，"所谓轮回，是你我交替承受这份罪孽。"

陈石头木化的右臂突然剧痛，皮肤下钻出嫩绿新芽。芽尖触及海水，竟在海面铺开张金线织就的网——网上每个结点都缀着滴醉仙酿，酒滴里封印着记忆碎片。

"石头哥……"某个酒滴里传出阿成的声音，"你总说下辈子……"

话音未落，青铜剑突然破水而出。剑身上缠满金丝藤蔓，藤蔓另一端连着海底玉棺中的先祖遗体。更可怕的是，剑尖挑着个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剑痕，每道伤痕都渗出醉仙酿！

"接住你的心。"先祖的幻象开始消散，"这次别弄丢了。"

心脏入手的瞬间，陈石头浑身血脉偾张。三千段记忆洪流般涌入神识：原来每世轮回，他都把部分魂魄封入醉仙种，才导致后世魂魄不全。而阿成，正是他缺失的那部分转世！

诛邪剑突然哀鸣着坠海，剑身爬满青苔。陈石头扑向剑柄的刹那，海面突然凝结成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个正在酿酒的白衣少年——那分明是少年时的先祖，而酒缸里泡着的，赫然是半截诛邪剑！

"醉仙酿的真相……"陈石头如遭雷击，"是用自己的魂魄……"

海镜轰然碎裂，浮出水面的张蛟狂笑着抓住青铜剑："三千年了，终于等到剑主归位！"他反手将剑刺入自己心口，黑血喷溅在陈石头脸上——那血里竟带着醉仙酿的香气！

"你……"陈石头突然明白了一切，"你才是第一个被献祭的……"

张蛟的身体开始融化，露出森森白骨。更恐怖的是，每根骨头上都刻着酿酒配方，而心脏位置的空洞里，静静躺着颗干瘪的醉仙种。

"陈家小子……"张蛟的声音突然变成玄霄的腔调，"你以为轮回是惩罚？不，这是你祖上求来的长生法！"

海面突然掀起酒浪，将所有人卷入水下。陈石头在漩涡中看见青铜宫殿正在崩塌，三千口棺材里的阿成残魂汇聚成光河，流向海底最深处——那里矗立着半块残碑，碑文在酒液中清晰起来："以魂酿酒者，永世不得超生"。

小翠的藤蔓突然缠住残碑，她右眼的金丝花开到极致："侯爷，碑文要倒了！"

陈石头纵身扑向碑底，木化的右臂插入海沙。指尖触到某个硬物——竟是半坛埋在沙里的"醒魂酿"！酒坛上父亲的字迹己经模糊，但泥封处的指纹清晰可辨。

"爹……"陈石头拍开泥封，仰头痛饮。酒液入喉的刹那，海底突然亮如白昼。他看到三百年前的真实场景：父亲抱着幼小的自己，将诛邪剑刺入心口："石头，这罪……不该你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