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病了

苏棠蜷缩在消毒柜后的姿势，让林深想起地下实验室里那些环抱恒温箱的克隆体。血腥气混着变质的蜂王浆味从她裙底渗出，在他舌尖激出2007年保育室消毒水的幻痛。

"你的子宫内膜异位症..."林深用纹身针挑起地板上凝结的血珠，"是基因编辑失败的副作用？"夜光墨水在血滴中炸开蓝绿色荧光，显露出染色体断裂的图谱。

苏棠的指甲抠进他小臂烧伤疤痕："拜你改良的蜂毒血清所赐。"她痉挛的腰腹撞翻药剂架，冷藏的母乳样本在瓷砖上蜿蜒成求救信号——正是女儿襁褓上消失的刺绣图案。

林深扯开她汗湿的护士服腰带，腹腔手术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当他将听诊器按上耻骨位置时，金属头吸附住皮肤下蠕动的异物——是半截断裂的纹身针，刻着ST-37实验室编号。

"当年你用我骨髓干细胞培育的子宫..."苏棠突然咬住他喉结，"现在每个经期都在排异蜂毒墨水。"她牵引他的手按向小腹，皮下有无数颗粒在游走，像被困的萤火虫。

急救箱滚出的止血钳突然开始自燃。林深在灰烬里摸到微型芯片，烧焦的电路板纹路竟与女儿胎记完全重合。当他把芯片插入读卡器时，地下传来三百个克隆体同时惊醒的哭喊。

林深跪倒在第七排第37号舱体前时，恒温箱警报正模拟着婴儿初啼。他颤抖的指尖刚触到克隆体面颊，皮肤突然如蜡油般融化，露出皮下闪烁的电路板——那些流淌的仿生组织液散发着妻子哺乳期的体香。

"这是第149次失败。"苏棠将冷藏母乳注入他颈动脉，"你的基因链在拒绝所有复制品。"针头拔出时的真空吸力带出大串血珠，在地面拼出女儿出生证明的编号。

林深突然抓住舱体内漂浮的脐带残端，十七年前的火焰从指缝窜出。当烧焦的蓝闪蝶纹身开始渗出组织液时，整间实验室突然响起三百个克隆体同步的啜泣。那些机械复制的哭声里，唯独缺少他刻在灵魂里的微小变调——女儿第一次抓他手指时，尾音会上翘0.3赫兹。

防弹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倒影，烧伤的右眼窝正在流出荧光蓝的泪。泪水滴落处，克隆体的面部电路开始播放记忆碎片：苏棠穿着染血的白大褂，正将真正的婴儿放进焚化炉，火光照亮她锁骨振翅欲飞的蝴蝶。

"你明明摸到过真相。"苏棠用纹身针挑破他泪腺，"在每月15号注射抑制剂时，没发现针剂和我母乳的共振频率相同吗？"她舔舐他泪水的动作像毒蛇吞食猎物，"这具身体是你最完美的作品啊，林教授。"

暴雨冲刷着教堂彩绘玻璃上残存的圣母像，林深握紧女儿后颈的芯片凸起。十字架阴影里等待的领养夫妇戴着防辐射面罩，他们脚下的金属箱印着ST-37实验室的飞蛾标志。

"她的蓝闪蝶胎记会在十八岁觉醒。"林深将冷藏母乳注入女孩颈动脉，"当鳞粉开始发光时..."他的残指突然抽搐，女儿睫毛上的冰霜正复制着苏棠手术后的虹膜纹路。

修女怀抱的圣经突然自燃，火光照出扉页上的基因图谱。领养男子掀开西装下摆，腰间的蜂巢状器官正在分泌克隆黏液。林深摸到女儿后腰的电子纹身——那串倒计时还剩72小时，与她出生时保温箱的报警时长完全相同。

"你终于明白最好的保护是遗弃。"苏棠的声音混着保育箱报警器从告解室传来。她破损的仿真皮肤下露出机械子宫，三百个克隆体的脑神经正通过脐带与她相连。

林深突然扯断女儿项圈，夜光墨水在空气中燃烧成基因螺旋。当教堂地砖浮现失踪儿童掌纹时，他抱着女孩撞向彩窗。玻璃碎裂的瞬间，十七年前的火焰顺着雨水逆流而上，将苏棠的机械子宫烧成祭坛上的银十字架。

（终极抉择）

- 女孩的泪水成分与蜂毒墨水产生反应，在教堂地面蚀刻出真正的出生证明

- 林深烧伤的右手在火焰中重组DNA，指纹与女儿后颈芯片产生量子纠缠

- 遗弃协议签署笔竟是当年焚化炉里的手术钳改造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