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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哑鼓震渊醒古魄 血弦颤月奏离殇

执掌风 奶茶味的布丁猫 3338 字 2025-04-23

丁平的指尖刚碾过青铜鼓面的湿滑苔藓,洞顶悬垂的钟乳石便簌簌震颤,碎末混着腐叶砸在额角。襁褓中的阿蒙突然尖声啼哭,金银双色瞳孔映出鼓身密布的狼爪凹痕——每个月牙形凹槽里都嵌着黑褐色血痂,像凝固的时光碎片。

"这鼓在呼吸。"丁青的骨刃挑起一缕缠在鼓槌上的白发,发尾的珊瑚珠坠子硌得刀刃作响。那是柳芸娘失踪前一夜被撕破的鸦青缎带,此刻正渗出暗红汁液,顺着鼓身纹路蜿蜒成狼首形状。黑狼的獠牙突然打颤,项圈残留的荆棘倒刺深深扎进铜锈,荧绿色汁液顺着齿痕滴落,在石面烧出滋滋白烟。

二十步外的暗河边,丁大勇的义肢正卡在腐朽的木舟缝隙里。"当年你大伯就是在——"铁匠的话被闷雷般的鼓声截断。幽蓝水面突然浮出密集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流转着年轻猎户被狼群分食的画面,喉间未断的惨叫化作水泡破裂声,惊得穴顶蝙蝠扑棱棱振翅。

"青哥儿住手!"丁平的警告混着岩屑坠落声。黑狼的骨刃己刺穿鼓面,青铜碎片剥落处,内层竟蒙着半张风干人皮,狼血写就的"丁亥年七月初七"在异瞳光芒下灼灼发烫。阿蒙的哭声陡然拔高,双色瞳孔在黑暗中拉出银金流光,照亮岩壁上柳芸娘刻的歪斜小字:击鼓者承七世罪。

丁大勇的义肢突然不受控地砸向鼓面。"爹!"丁平撞开父亲佝偻的身躯,却见裹着麂皮的鼓槌正自行浮空,握把处清晰的牙印还泛着潮气——那是柳芸娘惯用的咬绳打结留下的齿痕。铁匠的独眼滚出浑浊的泪,义肢关节咯吱作响:"她早知道...早知道我们逃不过..."

地脉深处的共鸣涌来时,丁皓正在暗河淤泥里扒刨。白狼项圈的七叶莲纹突然灼烧成赤金色,将河床照得透亮:五具呈跪拜状的人类骸骨环伺中央,指骨紧扣着青铜匣子,匣中静静躺着与阿蒙异瞳同色的双生水晶,表面浮动着婴儿掌纹般的光痕。

"鼓槌在吸我的血!"丁平甩动手掌,却见青铜器物如活物般吸附在掌心,皮肤下正浮出与黑狼项圈同源的荆棘纹路。阿蒙突然挥舞小手抓住鼓绳,婴儿细嫩的指尖刚触到浸满血渍的麻绳,整座洞穴便响起层叠的狼嗥——那是来自地底深处的、跨越二十年的悲号。

丁青暴起咬断鼓绳,却听"当啷"一声,獠牙卡在鼓身齿轮间。"他们要的不是孩子..."黑狼喉咙里滚出含混的人语,声线像生锈的铁链摩擦。丁大勇踉跄后退,独眼瞪得几乎爆出:"你...你能说话?"暗河水突然逆流,露出河床深处的青铜鼓阵——十二面巨鼓环成圆,每面鼓腰都缠着腐烂的襁褓,布片上银线绣的狼头早己斑驳。

"二十年前,七个婴儿..."丁平盯着岩壁新渗出的血字,那是柳芸娘的笔迹,笔划间还滴着新鲜血珠,"镇长用狼毒换魂...以人胎饲鼓..."话未说完,中央巨鼓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声响,裹着黏液的水晶胚胎滚落出来,里面蜷缩的胎儿额生月牙斑,十根指头像锋利的狼爪,正隔着晶壁抓挠。

丁皓的嗥叫带着哭腔。白狼撞开青铜匣子,双生水晶悬空旋转,光影交织成幕:年轻的柳芸娘跪在相同的鼓阵前,素白裙角浸满血水,怀中抱着个狼首人身的死婴,项圈上的翡翠坠子碎成齑粉,混着羊水渗入鼓面缝隙。

"娘..."丁平跌坐在泛着荧光的血水里,看阿蒙的异瞳在水晶表面投射出新影像——己成半人半树的镇长正用根须在鼓面刻字,狼毒花的金色花粉聚成"第七个祭品"的字样,每笔都滴着他熟悉的、柳芸娘药膏里的苦香。

黑狼突然咬住他的衣领往后拖。鼓阵开始自鸣,青铜齿轮间渗出的荧绿液体漫过脚踝,将阿蒙的襁褓染成诡异的碧色。"带他走!"丁青的骨刃劈开暗河闸门,浑浊的水流中翻涌出无数骸骨——小小的身躯上都拴着银项圈,有些项圈内侧还能辨出模糊的刻字:"护""生""悔"。

丁大勇的义肢卡在齿轮转动的间隙。"替我告诉你娘..."铁匠的声音被青铜爆裂声撕扯得支离破碎,"当年那箭...是故意射偏的..."暴涨的河水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只有半枚嵌着银柳叶的长命锁漂过丁平膝头,锁芯里还藏着片风干的、柳芸娘鬓角的白发。

当三人一狼爬出地洞时,新月己被染成血琥珀色。丁平抱着昏睡的婴儿,看黑狼对着塌陷的洞穴长嗥,尾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悲怆。丁皓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在焦土上划出星图——十二条光轨交汇的中心,正是阿蒙眼瞳中流转的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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