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同源

铜鹤灯座上的裂痕渗出靛蓝黏液。沈昭月攥着玉佩退到舱板裂缝处，三枚菱形箭簇钉在脚边硫磺结晶上炸开毒雾。“姐姐的血引该兑酒喝。”女童赤足碾过燃烧的账册，金印烙在铜阀泛起海腥味。

楚淮之突然扯住她腕骨翻面。螭龙纹匕首挑开虎符裂缝，二十年陈血混着辐射尘凝成北斗凹槽里的暗褐色冰晶。“汪伯说这玩意要活人祭。”他紫袍下摆扫过渗血的舆图伤口，“比如侯府正宗血脉。”

系统红光刺破蒸汽：【检测到同源基因链，激活支线任务“漕运密道”】。女童突然咯咯笑着掰开发芽土豆，嫩芽穿透苏晚晴织金袖口扎进《工部火器图志》：“二百两买你闭嘴！”

沈昭月甩出柴刀劈开鎏金匣，官票水印显出的倭文密章被浪花打湿：“去年腊月二十三，侯府后厨丢的三石陈米进了海蛟帮灶房？”刀刃突然转向削断扑来水手的草鞋带，那人栽进泡发的土豆泥浆里。

“准备接应信号！”赵铁匠铁锤砸碎最后半块钍矿石。东南角亮起三盏血色孔明灯，灯影里浮出半截龟甲船模型——正是沈父临终前攥着的战船图纸。

楚淮之的银面具突然裂成八瓣。他反手将碎片甩向倭船桅杆，并露出的下颌线溅满硫磺结晶：“沈教头改的龙骨，该派上用场了。”用后背渗血的舆图竟与女童锁骨金印拼出完整航路，北斗第七星位首指侯府私盐仓。

暗舱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二十年前封存的霹雳炮从船腹伸出，炮口填装的受潮土豆遇热膨胀，瞬间堵死两条泄洪道。苏晚晴拖着半截残躯扑向舵轮，翡翠护甲卡进生锈齿轮：“世子爷的货……”

三艘悬挂翡翠鸟旗的快船撞破淀粉屏障。沈昭月拽过浸透海水的帆布甩向楚淮之，布料缠住他渗血的左臂时，炮管喷出的糖瓜糊了追兵满头。女童赤足踩过太子扭曲的面庞，金印在铜鹤灯座烙出焦痕。

“阿姐！漕帮的船在卸货！”沈明轩药杵勾住倾斜的桅杆。三条鲻鱼从他裤管窜出，藤蔓顺着浪花爬上倭寇头顶。最大那株嫩芽“啪”地绽开蓝花，喷出的醉魂花粉混着巴豆粉淋了苏晚晴满襟。

楚淮之忽然攥住沈昭月虎口。龙纹胎记压上北斗金印的刹那，三百艘战船铜炮校准的震荡波掀翻了鎏金香炉。“该蒸熟了。”他靴尖碾碎滚落的东珠，紫袍残片扫过她渗血的腕骨。

暗河水纹骤然扭曲成北斗漩涡。女童撕开裂帛般的笑声里，系统面板弹出蒸汽机图纸，齿轮咬合声混着丧钟余韵刺痛耳膜。沈昭月反手将钍矿石碎屑撒向倭船甲板，受辐射的种薯瞬间绞碎三根桅杆。

“留着刻碑吧。”她劈手夺过苏晚晴的鎏金匣子。官票水印显出的海蛟帮标记被辐射尘侵蚀，逐渐浮出永丰三年的潮汐图——与楚淮之心口箭伤轮廓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