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砾炸裂的刹那,沈昭月拽着女童滚进青石凹槽。楚淮之的紫袍扫过燃烧的账册,螭龙纹匕首钉入太子脚踝三寸深。
“虎符不是水闸钥匙!”太子攥着半本《漕运密档》癫笑,“你爹亲手改的图纸——”
沈昭月摸到虎符背面的北斗凹痕。三百艘青铜战船模型的桅杆突然转向,船首铜炮对准地宫穹顶裂缝。【系统警告:放射性物质泄漏】的猩红提示与楚淮之的闷哼同时炸响耳际。
女童咬破的指尖按上沈昭月手腕。沾血的北斗金印触到虎符瞬间,三十筐泡发的土豆从暗门喷涌而出,淀粉泥浆遇水膨胀成胶状屏障。
“阿姐看齿轮!”沈明轩的药杵指向生锈机括。赵铁匠抡起铁锤砸下,青铜齿轮咬合声混着硫磺燃烧的噼啪声,在密闭空间形成诡异共鸣。
楚淮之的银面具被气浪掀飞。他反手劈开滚烫的水流,后颈龙纹刺青在蒸汽中若隐若现:“西闸门连着运河暗流……”
话音未落,三支淬毒弩箭穿透水雾。沈昭月拽住楚淮之的束腰革带翻身跃起,女童突然咯咯笑着将金豆塞进泄洪口。二十粒刻着生辰的金豆卡住齿轮,地砖裂缝渗出的水流骤然减速。
“带流民从祭坛密道走!”赵铁匠的铁锤脱手砸中青铜战船模型。三百石土豆应声倾泻,遇火炸开的淀粉焰浪映出太子扭曲的脸。
沈昭月摸到楚淮之后背渗血的舆图。龙纹刺青与女童锁骨金印重叠的刹那,地宫穹顶的朱砂遗诏开始剥落。【虎符能量不足】的系统警告被水流吞没。
“接住!”沈明轩抛来的油纸包在空中划出弧线。巴豆粉混着草木灰洒在淀粉泥浆表面,瞬间凝固成半透明的胶质层。
楚淮之的匕首突然转向。刀刃削断太子的翡翠扳指,挑出藏在指环里的钍矿石:“水师战船装的根本不是军粮!”
女童扯开沈昭月的衣襟。染血的玉佩与虎符严丝合缝嵌入祭坛凹槽,二十艘悬挂翡翠鸟旗的战船突然破开水面。船首铜炮喷射的却不是火药——三百石发芽土豆如暴雨砸向地宫裂缝。
“该清账了。”沈昭月踩住太子欲按机关的手。楚淮之的紫袍扫过燃烧的《户部亏空账册》,螭龙纹匕首贯穿其掌心钉入青砖。
地宫穹顶裂开蛛网状纹路,青石板在脚下碎成齑粉。沈昭月拽住女童后领纵身跃起,三块琉璃瓦擦着耳际砸进淀粉泥浆。楚淮之的紫袍下摆卷住沈明轩的腰,螭龙纹匕首在石壁划出火星。
“接着!”赵铁匠抡圆铁锤砸碎青铜齿轮,生锈的机枢零件下雨般坠落。沈昭月凌空接住半截青铜轴,反手插进裂缝卡住转动的闸门。女童突然咯咯首笑,沾满泥浆的手指戳向暗河水纹,北斗状漩涡瞬间吞噬了追兵的火把。
沈明轩的药杵勾住浮木:“阿姐,王婆子家猪圈那次——”
“闭嘴!”沈昭月踹开扑来的禁军,顺势把最后半包巴豆粉撒进暗河。胶质层遇水膨胀,将太子亲兵黏在青铜战船模型上。赵铁匠抄起昏迷的兵卒当盾牌,铁锤砸得船板木屑横飞。
楚淮之突然闷哼。他后背舆图渗出的血珠滴在女童金印上,暗河水纹竟显现出运河闸口分布图。“西北角。”他扯断束腰革带捆住流血的手腕,“有气窗。”
女童揪住沈昭月衣襟的手突然发力,五道血痕从锁骨金印蔓延至虎符。三百道闸门同时开启的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暗河水倒灌进地宫。沈昭月拽着女童扑向气窗,瞥见太子被淀粉胶质封住半截身子,正徒劳地捶打青铜船舱。
“这玩意比止水号还邪门!”赵铁匠的铁锤卡在齿轮里拔不出来,抬脚踹飞扑来的螃蟹。那八脚怪物钳着半块翡翠扳指,正往太子方向横着爬。
沈明轩突然掏出油纸包:“阿姐,还剩点辣椒粉。”
楚淮之的匕首擦着少年耳际飞过,钉穿了螃蟹背壳。紫袍卷着腥咸水汽掠过,他捞起断成两截的翡翠扳指塞进暗格:“留着给户部对账。”
女童突然咬住沈昭月手腕。北斗金印蓝光暴涨,众人被气浪推进暗河支流。沈昭月最后回头时,看见太子在琥珀状胶质里疯狂比划口型,十几只螃蟹正往他头顶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