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风声渐起

火光舔舐着官道旁的枯树，沈昭月数到第二十七辆粮车辕木裂痕时，楚淮之的紫袍下摆扫过车辙。三十匹驮马突然同时扬蹄嘶鸣，她靴尖挑起碎石击中最躁动的那匹眼睑。

“瘴气。”沈明轩的药囊渗出靛蓝色烟雾，“西南二里有沼泽。”

沈昭月盯着车辙印间距。昨夜暴雨冲刷的泥地上多出三寸宽的拖痕——是载着铁器的板车。系统地图在视网膜展开，标注出前方峡谷的硫磺矿脉。

楚淮之的银面具在烈日下泛着冷光：“商队半时辰前经过，领队带着螭龙纹扳指。”

马蹄声从沙丘背面逼近。十二名蒙面骑士呈扇形包抄，弯刀在驼铃声中出鞘。沈昭月反手将弟弟推入粮车夹层，柴刀劈开第一匹战马咽喉。

血雾中传出西域口音的咒骂。领头人金耳环晃出残影，刀刃首取她腰间玉佩。沈昭月顺势后仰，靴跟磕动车底机关，淬毒弩箭从粮袋缝隙激射而出。

楚淮之的螭龙纹匕首钉穿偷袭者脚掌：“留活口！”

沙暴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沈昭月扯过浸透火油的麻布缠住口鼻，在呼啸狂风中数清敌人数量——十九，比刚才多出七人。系统警报与风沙同频震动：【敌袭方向修正，西北37度】。

“进峡谷！”她甩出三枚铜钱击中楚淮之坐骑后臀。马匹吃痛狂奔，带着粮车冲进蜿蜒山道。

岩壁缝隙渗出暗红色液体。沈明轩突然攥紧药囊：“是血藤汁，遇明火则爆！”

追兵的火箭己离弦。沈昭月踹翻最近那辆粮车，土豆倾泻而出堵住隘口。爆炸气浪掀翻三名骑兵，她在热浪中看清崖顶晃动的翡翠鸟旗——与倭寇船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楚淮之拽着她滚进岩洞。紫袍被碎石划破，露出后背陈年箭伤。“商队有诈。”他喘息着指向洞内，“看货箱封条。”

沈昭月用柴刀撬开檀木箱。本该装满丝绸的夹层里，二十把淬毒袖箭泛着绿光。箱底压着盖有侯府私印的密函：【壬戌年霜降，换婴事成，沈氏女交由水师右营处置】。

“看来我这条命挺值钱。”她将密函按在楚淮之伤口，“世子殿下七年前就开始监视沈家？”

岩洞深处传来机括转动声。三十名重甲兵踏着统一节奏逼近，盾牌镶嵌的螭龙纹与楚淮之玉佩严丝合缝。沈昭月突然笑出声：“难怪你总能在火场及时出现。”

楚淮之摘下面具，朱砂痣随肌肉牵动扭曲：“现在杀我，北境十万石粮食立刻变毒米。”

沈昭月将药囊砸在他脸上。醉魂花粉弥漫的瞬间，系统光幕弹出新任务：【改良沙地土豆，限时两时辰】。她抓起洞内生长的刺蒺藜，汁液滴在密函背面显出地图——标着侯府在沙漠的全部暗桩。

“给你两个选择。”她将毒粉涂满柴刀，“帮我端掉这三个据点，或者带着秘密烂在沙匪肚子里。”

楚淮之擦拭匕首的动作停顿。洞外传来骆驼嘶鸣，二十峰商队驼影掠过峡谷裂缝，最末那匹驮着鎏金凤冠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