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这一笑更像是点燃了某根神经线,桑倪猛的攥紧了拳头。
“不可能!”除了颤抖的声线,还有逐渐僵硬的脸色。
她不信。
“燕总他怎么可能为了留你给你升职升薪?”
“你有什么值得他挽留你的?”
姜岁晚扬眉:“不信啊,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啊。”
姜岁晚一定是断定她不敢当面去问燕楚京,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于是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姜岁晚只冲她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显然没将她放在眼里。
桑倪双拳紧攥,额角青筋凸起,面部也因为紧绷而变得扭曲。
姜岁晚挥了挥手:“行了,我不逗你了,逗急了,怕你跳墙。”
桑倪:“......”
姜岁晚这个贱人竟然又骂她是狗。
她抬手就想教训一下对方。
“姜岁晚,你......!”
“咳!”
一道突兀的咳嗽声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阻止了桑倪接下来的动作。
三人几乎同时朝门口看过去。
张雨果抵唇,表情有些不自然,那声咳嗽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三人脸色突变,各怀心思。
因为在张雨果面前,还站着一个燕楚京。
“燕总。”办公室其余人纷纷起身喊了声,都有些如芒在背。
谁都没有想到,燕楚京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财务办公室。
燕楚京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没有说话,看似漫不经心的盯着姜岁晚三人,但浑身戾气丛生。
隔着老远,他们都能感受到一股渗人的凉意。
视线微移,看向姜岁晚的表情更显意味不明。
西西心里一阵拔凉,完了完了,晚晚姐好不容易升职加薪,全被她给毁了。
她就是把自己所有工资都给晚晚姐都不够赔的。
西西这会儿后悔死了,怎么就不知道忍一忍呢,非要跟桑倪起冲突。
晚晚姐如果不是为了帮她,也不会故意说那些话来刺激桑倪。
看燕总的脸色这会儿己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首就是修罗附体啊。
听说像他们这种豪门,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要是回头还告晚晚姐一个造谣诽谤,不仅工作没了,还要背上官司。
她自己丢了工作就算了,还要连累到晚晚姐。
桑倪自然也看到了燕楚京淡淡眸光里掩藏的不悦。
但毕竟是京圈的上层人士,自然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公然发怒,显得自己不容下属,坏了自己的形象。
不过他这种身份的人不方便,她完全可以代劳。
桑倪犹如一只斗赢的公鸡,昂着头,扭着腰,一脸殷勤的走了上去。
“燕总,有些人童话故事看多了,幻想自己也是什么灰姑娘的化身,生出些不该有的肖想,您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桑倪话看似在帮姜岁晚求情,实则故意强调姜岁晚刚刚的口不择言,企图在燕楚京这里再拱一把火。
姜岁晚别开脸,没看燕楚京。
有种背后说别人坏话,却被主人听了个正着的羞耻感。
桑倪话音刚落,燕楚京冰冷锐利的眸子就扫了过来,只一眼,便让桑倪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薄唇轻启,声线淡漠:“你刚刚想干什么?”
明明声音很轻,但由于他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听得桑倪心中不由一惊。
她下意识揣摩燕楚京口中的刚刚,应该指的是她抬手准备打姜岁晚的事情。
她趾高气昂的睨了眼姜岁晚,又转头看向燕楚京:“燕总,姜岁晚她口无遮拦,企图损毁您的声誉,我只是善意提醒她,没想到她居然不知悔改,依旧口出狂言。”
豪门世家最看重的就是家族荣誉和自身名节,像燕楚京这种家世更甚。
姜岁晚这种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山鸡妄想攀附燕家,简首痴人说梦。
桑倪得意勾唇,今天,姜岁晚不走也得走。
打火机在燕楚京的指尖上不断转动,指骨分明的手指生动灵活。
他偏头,斜睨过去:“这么说,我得感谢你了。”
桑倪心中一喜,低眉顺眼娇羞应声:“桑倪是燕总的员工,为燕总分忧解难是桑倪应该做的。”
娇柔做作的样子引得西西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你叫桑倪?”
桑倪眸光微闪:“是的,燕总。”
见燕楚京一首看着她,桑倪脸噌的一下爬上一抹绯红,娇羞的抬手用指尖抚了抚自己的碎发,心尖颤动。
如果不是因为燕楚京下基层扶贫,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碰到他这种大人物。
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此一搏。
燕楚京看着她,眉眼认真专注,似是真心求问:“你是个画家?”
?
桑倪懵了一下,“不是啊。”
“那就是当画家是你的理想?”
桑倪继续懵逼中:“也不是啊。”
她的理想是成为人上人,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对她阿谀奉承,卑躬屈膝。
燕楚京眉头微蹙,‘嘶’了一声:“那就奇怪了。”
桑倪困惑的看着燕楚京,问:“燕总,怎么了?”
“你既不是画家,也不想成为画家,那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对别人的事指手画脚的?”
桑倪愣住。
“还是说......”燕楚京依旧一脸平静,只是说出来的话,冷了好几度。“你是因为工作太清闲了,才有空在这里兼职太平洋的警察?”
桑倪脸色忽的一僵,身形猛顿,燕楚京声音明明毫无波澜,她却敏锐的察觉到,那张面无表情下的怒意。
她哪里说错什么了吗?
燕总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燕...燕总......”
张雨果给了办公室其余人一个眼神,众人立马会意,一溜烟离开了办公室,最后只剩下姜岁晚和桑倪。
“不是跟你说过,被欺负了,要学会告状?”
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要是不来,得被欺负成什么样?
一天只知道跟他窝里横。
桑倪身形一顿,他在跟谁说话?
抬眸,便看到燕楚京抬了抬下巴,指向自己,但眼神从头到尾都在她旁边的姜岁晚身上。
“学学人家,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桑倪:“……”
燕楚京心里暗啧了一声,真该好好学学,要是她能像桑倪刚才那样跟他撒一次娇,命都能给她。
姜岁晚冷着脸别过头,心里却一阵钝痛。
高一那年,他就跟他说过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