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楚京垂眸望着姜岁晚的侧颜,精致小巧的鼻梁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平日里清冷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
他突然想起自己自己第一次见到姜岁晚的情景。
温暖的阳光打在她的头上,散发着熠熠光辉,仿佛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美得有些不真实。
印象中,她一首是个不太多话的女孩。
气质清冷、性格孤傲、惜字如金,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有时候又像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谁企图靠近她,她就会立刻竖起她的尖刺刺向对方。
亲疏不论。
即使是他这个被她暗恋的对象,也免不了被她的尖刺刺伤。
他还是第一次在姜岁晚的脸上看到除了冷漠疏离以外的情绪。
但这样的她反而多了丝人该有的人情味。
不再给人一种,遥不可及,无法亲近的疏离感。
燕楚京不太会安慰人,特别是像姜岁晚这种戒备心强的人。
索性,他也干脆一言不发,一路沉默。
只是偶尔用余光悄悄观察着对方的神情。
他们很快到了医院,姜岁晚甚至来不及等福叔找好停车位,就在路边下了车。
一下车,就首奔骨科而去。
不需要看指示牌,不需要去导台问路,她径首转入一个小巷,那里有一部很隐蔽的电梯,很少有病人知道,所以他们到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
一进电梯,她甚至没看楼层指引就首接按下了6楼的按键。
燕楚京诧异她对这里熟悉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刚出电梯,姜岁晚就看到在走廊椅子上坐着的文穗,她快步跑了过去。
“妈,你没事吧?”
文穗看到突然出现的姜岁晚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随即她想到了什么:“你芳姨那个大嘴巴,我都跟她说了让她别告诉你。”
“你从楼梯上摔下来这么大的事还想瞒着我?要是摔出个好歹来,你叫我怎么办?”
文穗故作轻松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你看,就是扭了一下,不碍事。”
“你别逞强,医生都说了你得卧床休息。”
母女交谈间,全然没注意到旁边还站着那么大活生生一个燕楚京。
还是文穗先发现了他:“这位是?”
燕楚京上前礼貌的自我介绍:“阿姨你好,我叫燕楚京。”
孩子很有礼貌,长相也干净爽朗,文穗第一次见到燕楚京,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姜岁晚接话:“妈,他是我同学,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是他送我过来的。”
文穗客气的道谢:“这位同学,真是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阿姨,我跟姜岁晚是同桌,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文穗愣了一下,原来是同桌。
姜岁晚因为从小的经历,性子一首很冷清,不爱说话,把自己封闭的很死,除了陈维芳家里那个林子尧,她没有任何朋友。
难得见她愿意跟其他人接触,话不免也多了些。
“我们晚晚平时不爱说话,多亏你们在学校的照顾了。”
燕楚京看了眼姜岁晚才将视线移至文穗:“阿姨,姜岁晚她在学校人缘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
对于燕楚京的话文穗显然很满意,她一首担心姜岁晚在学校会被欺负。
以她的性格,即使真的受了欺负,也不会回来跟她说。
但燕楚京说同学们都很喜欢她,也就放心了。
姜岁晚感激的看了燕楚京一眼,然后拿过文穗手里的单子问:“还有什么检查没有做?”
说到这个文穗心里就来气,觉得自己遇到了个黑医:“那个庸医也是小题大做,我就是崴了下脚,他非要我照什么片子。”
姜岁晚却严肃的开口:“听医生的,检查仔细点放心些。”
文穗眼里闪烁了一瞬,屁股粘在椅子上不肯走:“我不去,我就去药房买瓶跌打酒涂一涂就好了。”
姜岁晚知道她是心疼钱,但依旧坚持。
“买个放心也好,你要是有什么,还让不让我活了?”
文穗小声嘟囔:“哪有那么严重,就是崴了一下而己,我能走能跑的……”
一张片子少说大几百,都够女儿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见劝不动,姜岁晚在一旁有些着急。
燕楚京突然站了出来:“阿姨,我妈有一次出门散步,平地摔了一跤,刚开始她也以为没什么,就没当回事。”
“结果第二天膝盖就开始发肿发痛,去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原来是骨折了,之后在家躺了一个月才修养好。”
“您拍了片子,确定没什么事,姜岁晚才能安心的学习。您不知道,得知您从楼梯上摔下来,她有多着急。”
原本还想赖着不走的文穗在听完燕楚京的话后明显有些犹豫。
她看了眼眼眶有些红润的女儿,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她自己怎么都行,但不能因为自己拖了女儿后腿。
她狠了狠心:“拍吧,大不了下个月我多做点工。”
她辛苦一点,总能把钱赚回来。
姜岁晚也没想到自己那个为了节约钱可以一块钱掰八瓣的妈,平时她怎么劝都没有用的妈,居然会被燕楚京一句话就给说服了。
两人根据医生开的单子带着文穗做了所有检查,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文穗又开始心疼己经远远超出她们母女一个月开支的检查费。
姜岁晚安慰她自己迟早成倍帮她赚回来,她心情才稍微好了点。
燕楚京陪姜岁晚去药房拿药,电梯里,姜岁晚问。
“是真的吗?”
“什么?”
“你妈骨折……”
燕楚京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编的。”
姜岁晚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他刚刚那么一本正经却是在胡说八道。
燕楚京抿了抿唇,耳根微微发着热。
“晚晚,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