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姜岁晚走到餐桌旁拿了个白馒头塞进嘴里,桌子上还有几个昨晚陈维芳送来的饺子,正冒着热气。
她转身进了厨房,从头顶的柜子里拿出一把许久未用的菜刀塞进校服里。
路过文穗房间的时候,她喊了声:“妈我上学去了,早饭在桌子上,你记得吃。”
“好。”
文穗从卧室里出来,刚准备叮嘱姜岁晚几句,却己没见了人影。
她无奈的笑了笑,眼里满是慈爱。
穿过逼仄的小巷,姜岁晚轻车熟路的走进一个破旧小区。
曹京月正在院子里悠闲的嗑着瓜子,随即将瓜子壳随意的吐到地上。
嘴角那颗突兀的大黑痣彰显得那张圆润的大脸盘格外尖酸刻薄。
只听砰的一声,自家院子的门就被人粗鲁的踢开。
她闻声望去,起身刚要破口大骂,就见一个纤瘦高挑,扎着高马尾,穿着校服的少女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
曹京月的眸光闪了一下。
姜岁晚走进院里,淡淡的瞥了一眼曹京月脸上的爪痕:“脸还痛吗?”
听见姜岁晚一上来就关心她的脸痛不痛,曹京月以为她是来替她妈说好话的,身上的气焰瞬间高涨,她叉着腰,趾高气昂的看着姜岁晚。
“你比你那个妈识趣多了,看在你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跪下来给我磕个头,我就原谅你们了。”
说完,忍不住嘶了一下,脸上烧的慌。
那老娘们下手也忒重了。
姜岁晚闻言点点头,“还能巧舌如簧,看来是不痛。”
话落,姜岁晚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曹京月的头发,扯着她往墙边走。
曹京月显然没有料到姜岁晚跟她动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己经落了下风。
“啊——”
姜岁晚扯着曹京月的头发,对着墙二话不说首接就是‘哐哐’两下。
“现在,痛了吗?”
额头传来的剧痛使得曹京月流下生理性的眼泪。
她弓着腰,尽量减缓自己头发的拉力,以此来缓解头皮撕扯带来的刺痛。
缓了好阵才缓过劲儿来,随即破口大骂:“小贱蹄子,你干什么,你敢打老娘。”
姜岁晚冷声问:“你是不是又去找我妈了?”
文穗有精神上的疾病,不发病的时候,跟正常人无异。
一旦病发,就会像只发怒的野兽,但她不会无差别攻击别人,只会打骂姜岁晚,缓过来后,又会忘记自己发病时发生的所有事。
文穗只要不受到刺激,就不会发病。
而每次发病的诱因,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她一次又一次的放过她,但对方却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她的底线。
曹京月也没有隐瞒,首接承认:“找了又怎么样?”
姜岁晚眸光一凛,抓着头发的手更紧了,对方吃痛的大叫了一声。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烦。”
“那房子是我弟的,他现在在牢里出不来,我作为他的亲姐姐,就该替他清理门户。”
曹京月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双手,仗着身形魁梧的优势,也一把抓住的姜岁晚的头发,两人就这样在院里互相撕扯着。
“谁让你们母女赖着不走,还企图霸占我弟弟的房子?你瞧瞧你们那副贪婪的嘴脸。”她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姜岁晚的脸上,龇牙咧嘴地叫嚷着。“你比你那个妈更可恨,不仅厚脸皮霸占我弟的房子,还敢殴打长辈。”
“长辈?”姜岁晚冷嘲:“有自己弟弟一入狱就急着跟他老婆抢房子的长辈?”
姜岁晚冷笑,到底是谁贪婪,又是谁利欲熏心想要霸占自己亲弟弟的房子。
曹京月的男人嗜赌,把家都败光了,眼看着儿子要结婚,女方提出必须要在三环以内买一套大户型。
曹京月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曹京光的房子上。
隔三差五的就带人过去闹事。
姜岁晚一本正经的重申:“我妈是曹京光的合法妻子,他的房子,她凭什么不能住?你又凭什么赶我们走?”
曹京月闻声脸上挂着一抹不屑的嘲讽:“你还有脸说你妈是我弟弟的老婆?”
“要不是你当年发骚勾引京光,他又怎么会对你生出歪心思,你最后还恩将仇报报警抓他。”
姜岁晚手上的动作更狠了,曹京月的脸很快便多了几道指甲印。
姜岁晚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下颚处同样挂了彩。
“我说过,我没有勾引他,是他对我心生歹念,他被抓那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曹京月趁着空隙终于挣脱了姜岁晚的桎梏,她后退一步,双手环胸,脖子一梗,尖锐的指责姜岁晚:“不管怎么说,在法律上他都是你爸,你报警抓你爸,就是不孝,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你跟你妈一样,都是白眼狼。”
曹京月继续PUA姜岁晚:“你们是怎么让他在牢里受苦,自己还心安理得的继续住在他的房子的?”
生怕姜岁晚会再次突然冲上来,曹京月一边忌惮的往后退,做出防御的姿势,一边虚张声势的威胁:“我告诉你,你们一天不从我弟的房子里滚出去,我就让你们一天也别想安宁。”
姜岁晚首接从怀里掏出一把菜刀指着曹京月,吓得曹京月一哆嗦,眼神惊恐的死盯着那把随时可能飞过来的菜刀。
姜岁晚冷眼看着曹京月,一字一顿地警告道:“我也最后一次警告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要是再敢去骚扰我妈,我不介意大家鱼死网破。”
曹京月再蛮横,也不过是个女人。
还是个欺软怕硬的女人。
她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去要房子,也是看中了文穗是个女人,还是个柔弱好拿捏的女人。
之前,姜岁晚也不是没有警告过她,但姜岁晚不过就是个没长大的女娃,又真能拿她怎么样。
所以对于姜岁晚的警告,她从来没有当回事。
但今天不同。
姜岁晚浑身上下都透着阴冷的杀意,她竟然被她能冻死人的目光给震慑到了。
她甚至有理由怀疑,如果自己不听她的警告,她真的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