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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焚心香

执掌风 快乐的加菲你好 2788 字 2025-04-02

铜炉中的犀角炭泛着幽蓝火光,阿箐将第三枚血舍利碾成粉末。琉璃盏中的液体开始沸腾,浮现出七十二张扭曲人脸——这是从千面妆面具中萃取的"众生相"。

"寅时三刻,月入鬼宿。"云无涯割开左手腕,血滴入盏时激起三尺青烟。烟气在空中凝成婴孩形状,发出尖锐啼哭。阿箐立即撒出金粉,烟雾顿时化作金丝,缠绕在沉香木胚上。

突然,地窖冰棺集体震颤。云无涯掀开第七具棺盖,露出钦天监执事的尸身。尸体的天灵盖嵌着水晶片,颅内竟养着株并蒂莲。阿箐用银剪剪下花苞时,莲心渗出琥珀色液体,甜腻香气让人想起母亲的怀抱。

"最后一道药引。"云无涯将花汁滴入香炉。炉身雕刻的饕餮纹突然蠕动,炉盖缝隙伸出无数透明触须,贪婪吮吸着香气。阿箐忽然泪流满面,她看到幻象:自己穿着锦绣襁褓,被放入刻满星纹的玉匣。

子时的钦天监药库寂静无声。云无涯戴着执事面具踏入时,屋檐铜铃无风自动。他袖中滑落三根线香,香灰在地上铺出北斗七星。当最后一粒香灰坠落,所有守卫突然露出痴笑。

最年轻的药童扔下佩刀,扑向虚空:"娘亲!"他对着廊柱又搂又亲,仿佛回到儿时庭院。须发皆白的老药师脱去官服,在雨中手舞足蹈:"我中状元了!"

阿箐在屋顶揭开瓦片,将香炉对准天窗。烟气顺着月光流淌,途经处守卫接连跪地叩首。她看见云无涯走到库房深处,那里供奉着三足青铜鼎——正是山河鼎的副器。

"小心鼎耳!"她传音入密。云无涯指尖刚触到鼎身,鼎耳镶嵌的琉璃珠突然映出他真容。警报机关启动的刹那,焚心香雾气暴涨,连触发暗弩的守卫都调转箭头,面带幸福微笑刺穿自己心脏。

血泊中的云无涯突然看到门主。老人正在千门书院教他弈棋,桂花落在棋盘上,分明是灭门前那个秋日。"该你落子了。"门主笑容温暖,指尖棋子却化作毒蜂。

"破!"云无涯咬碎舌尖,剧痛让他短暂清醒。手中山河鼎碎片割破掌心,血珠滚落处,幻象裂开缝隙——阿箐正在屋檐与黑影缠斗,那人戴着和他相同的执事面具。

真正的杀机此刻显现。黑影甩出链子刀,刀锋在香雾中绽开莲花。阿箐的青铜面具被劈裂,蛛网纹面容让黑影动作微滞:"公主?"

焚心香的反噬在此刻降临。阿箐看到自己被锦衣玉食供养,却在及笄礼上被老太监喂下蛊虫。她突然夺过链子刀刺入黑影胸口,却在对方濒死时听到:"奴婢终于找到您了…"

云无涯抱着昏迷的阿箐冲出火海时,她腕间的长命锁正在融化。钦天监地底传来闷响,七十二间密室同时自毁,所有中香者面带微笑化为焦尸。

回到地窖,千机盘表面凝结着血露。云无涯用银针挑破阿箐指尖,黑血滴在盘面竟腐蚀出星图。图中显示的下弦月位置,刻着细如蚊足的小字:**香灭人亡,三载为期**。

阿箐苏醒时,发现云无涯鬓角全白。他正在雕刻新的线香,香胚里混着两人结拜时剪下的发丝。"焚心香的解药,需用施术者心头血做引。"他笑着剖开胸膛,血染的香炉升起粉红烟雾。

烟雾中出现走马灯般的幻影:当年山洪中救起阿箐的不是云无涯,而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沈千机。襁褓中的女婴被换走时,真正的公主腕间火焰胎记正在渗血…

三个月后,京城最大的青楼突然飘出异香。七十二位达官显贵在极乐中自戕,每人手中都握着根燃尽的线香。更夫说那夜听见《长命谣》,曲调与阿箐毁容时哼的一模一样。

云无涯在灰烬中找到半枚玉璜,与他珍藏的另半枚能合成完整龙纹。千机盘上新裂的纹路指向皇陵,那里传来最新消息:陪葬品中有尊双面玉雕,一面是开国皇帝,一面酷似阿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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