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借尸还魂
蜂门右使的尸骸泡在混着蜂胶的尸油里，腹腔被掏空的伤口泛着青灰色的蜡光。云无涯的指尖捻过三根浸过金蝉血的冰蚕丝，借着地宫幽蓝的蛊火，将丝线穿入尸骸的太阳穴、膻中穴与会阴穴。阿箐的伞尖挑开尸骸下颌，塞入一枚墨家机关珠——珠面刻着《往生咒》，内藏雄黄与磁粉的混合物。
"寅时三刻，阴气最盛。"阿箐的机械眼扫过尸骸经络，皮下暗藏的青铜血管正与冰蚕丝共振。云无涯咬破中指，以血为墨在尸骸胸口画下反写符咒，最后一笔收锋时，尸骸的指尖突然抽搐，勾住了他的衣角。
地宫外的甬道传来脚步声，云无涯迅速将尸骸推入陪葬的青铜棺。棺盖合拢的瞬间，他弹指射出三枚银针，钉入棺壁的蜂巢纹孔洞。针尾系着的磷粉线遇蛊火即燃，将整具棺椁化作幽蓝火炬。追兵的铁靴声骤停，惊恐的低语在石壁间回荡："右使...右使的怨魂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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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梆子声敲响时，青铜棺盖轰然炸裂。右使的尸傀首立而起，关节处的铜铃随动作发出摄魂的节奏——这正是他生前处决叛徒时惯用的《断肠曲》。云无涯藏身梁上，袖中磁石操控尸傀转向，腐化的声带挤出沙哑蜂语："晏无明...窃我蜂门基业...当诛..."
巡逻的蜂门弟子肝胆俱裂。他们看见右使的腹腔爬出带翅尸蛊，复眼中映着晏无明的脸；听见铜铃震出亡魂的控诉，每声都暗合蜂门失传的《弑主咒》。不知谁喊了声"右使索命了！"，整队人马瞬间溃散，火把坠地引燃早先洒落的磷粉，将恐慌化作燎原之火。
阿箐的伞剑刺入地脉裂缝，机关触发地下水喷涌。尸傀遇水膨胀，皮下蜂蜡遇冷凝固成狰狞的鬼面。蜂门长老闻讯赶来时，正见"右使"的利爪穿透心腹胸膛，掏出的心脏上竟烙着晏无明的监正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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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涯在混乱中潜入刑房，将三具新死尸骸拖入暗渠。金蝉血混入水银灌入经脉，制成能口吐人言的"活尸"。阿箐拆下伞骨中的簧片，植入尸骸喉间，调至晏无明的声线频率。当第二波追兵逼近时，暗渠中突然传出晏无明的冷笑："蜂门蝼蚁，不过本监正的炼蛊皿..."
"监正大人要灭口！"尸骸们嘶吼着扑向同门，指尖暗藏的蜂毒刺入对方颈脉。蜂门弟子在真假难辨的恐慌中自相残杀，云无涯趁机掠走蛊虫库的密钥。最年长的尸骸突然反噬，未被清除的蜂后残魂操控它撞向龙脉石柱——整座地宫开始崩塌，将这场"闹鬼"化作天谴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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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蜂巢核心密室，云无涯剖开右使尸傀的胸腔。浸泡在尸油中的心脏突然跳动，裂开露出内藏的青铜匣——匣中蜷缩着具微缩尸骸，容貌竟与阿箐别无二致！匣底的羊皮卷用蜂蜡密封，拆开后浮现沈千机的字迹："借尸非尸，还魂非魂，九代守局人方为真器。"
阿箐的机械心脏突然停跳，她撕开左臂皮肤，露出暗藏的青铜密钥。钥匙插入微缩尸骸的天灵盖时，尸骸眼中射出星图光束，在虚空拼出皇陵密道图。云无涯的金蝉纹随之发烫，记忆如毒蜂刺入——三年前沈千机将阿箐制成守局人时，用的正是蜂门炼尸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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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钦天监的玄铁卫冲入地宫时，只见万千尸傀跪拜中央血池。池中浮着右使的青铜面具，内侧刻着云无涯的乳名。晏无明捏碎传讯玉简，碎片扎入掌心："好个借尸还魂..."
三百里外乱葬岗，阿箐站在新立的无字碑前。她脚边的尸傀突然开口，传出沈千机的声音："该醒了，我的好女儿..."月光照亮尸傀的脸，赫然是阿箐生母的容貌！云无涯的匕首停在半空，他终于看清阿箐耳后图腾的全貌——那是蜂后与千机盘交融的"双生局"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