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蜂振翅的轰鸣如梵唱般在地宫回荡,云无涯的后背抵在冰凉的青铜棺椁上。血纹匕首在掌心发烫,鞘上的蜂巢纹路正渗出金粉,与空中盘旋的蜂群共鸣。阿箐的伞剑斩落第十七只毒蜂时,突然发现蜂尸腹部皆刻着微缩的千机盘裂纹。
"公子,它们在列阵!"阿箐的机械眼闪过青光。数万毒蜂突然悬停,复眼中映出云无涯扭曲的倒影,翅膜震动频率骤然统一。整座地宫的气流随之旋转,形成裹着磷粉的漩涡,将二人困在风眼。
云无涯的耳后金蝉纹突突跳动,匕首不受控地脱鞘而出。刀尖指向蜂涡中心时,蜂群突然分流出诡异的通道——尽头处,浸泡在血池中的蜂后尸骸正缓缓浮起,腹腔裂口处伸出根青铜导管,末端连着把与血纹匕首完全相同的雌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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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一对..."云无涯的金蝉血顺着匕身纹路滴落。雌刃突然震颤,蜂后尸骸如提线木偶般立起,腐化的声带挤出蜂语:"千门...窃天...当诛..."血池沸腾,池底升起三百具青铜蜂箱,每个六边形孔洞都爬出带翅尸傀。
阿箐的守局人图腾青筋暴突,伞剑刺入地面启动机关。石板下弹出浸药铜镜,折射的月光在蜂群中烧出焦痕。云无涯趁机突进,双刃交击的刹那,蜂后尸骸的胸腔突然裂开,露出内藏的玉质蜂巢——巢室中蜷缩着具婴尸,额心嵌着带血的金蝉蜕!
"这是...我的..."云无涯的太阳穴突跳,记忆如毒蜂刺入脑海。焚局之夜,沈千机从炼炉抱出的襁褓;三岁时在后颈植入的异物;阿箐机械心脏里暗藏的青铜密钥...所有碎片在蜂鸣中重组,拼出惊悚真相——自己竟是蜂门圣子与千门圣女的禁忌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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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后尸骸突然张口,喷出混着蛊卵的金雾。阿箐旋伞成盾,牛皮伞面被蚀出蜂窝孔洞:"公子,蜂巢在读取你的血脉!"云无涯反手将雌刃刺入自己心口,金蝉血顺着青铜导管逆流而上,玉质蜂巢霎时龟裂。
婴尸的眼皮突然颤动,三百青铜蜂箱齐齐炸开。带翅尸傀在空中拼出星图,翅膜磷粉组成沈千机的脸:"好徒儿,这蜂群朝圣之礼,可配得上你的身份?"星图流转,显现当年沈千机屠灭蜂门炼蛊,却暗中保留圣子血脉的秘辛。
阿箐的机械心脏突然爆鸣,齿轮间伸出青铜丝缠住云无涯手腕:"检测到危险协议...启动清除程序..."她的瞳孔变成蜂巢状六边形,伞剑首刺云无涯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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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涯双刃交叉格挡,金铁交鸣间惊觉伞剑刻满《千门遗训》。阿箐的攻势突然停滞,耳后图腾裂开,掉出半片带血的襁褓:"公子...阿箐本就是...你的襁褓布..."机械心脏的青铜壳剥落,露出内藏的羊皮血书——正是云霓圣女难产时写下的《赎罪录》!
蜂后尸骸发出最后尖啸,地宫穹顶轰然塌陷。月光如瀑倾泻,照见上方悬着的巨型蜂巢——每个巢室都封着具千门弟子尸骸,心口插着带编号的血纹匕首。云无涯的金蝉血突然沸腾,双刃脱手飞旋,将蜂巢切成漫天金粉。
"原来如此..."他接住坠落的阿箐,看向粉屑中浮现的星图,"所谓朝圣,朝的是千门百年杀劫。"星图突然收缩,在阿箐眉心凝成新的守局人印记——这次是蜂巢与千机盘交融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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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钦天监的追兵冲入地宫时,只见万千毒蜂尸体拼成"泽火革"卦象。血池干涸处立着新碑,碑文渗着金液:"此处葬着云无涯的蜂群之心"。百里外黑市,头戴青铜面具的匠人举起新淬的匕首,刃身纹路正与碑文共鸣。
而地宫最深处,真正的云无涯从水银池中站起。他的脊骨上浮现出蜂巢状金纹,手中双刃己融为一体。阿箐的残魂附在刃身轻语:"公子,该去收网了..."月光穿透坍塌的穹顶,照见北方天际的血色蜂云——正是皇城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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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地下,浸泡在山河鼎中的皇帝突然睁眼。鼎中血水凝成毒蜂形状,在他掌心拼出八字谶言:"蜂朝千门,蝉鸣天下"。窗棂外,新生的蜂群正绕着宫灯盘旋,翅膜映出云无涯冷峻的侧脸...